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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曹鷓尤與這位東廠提督打交道的機會並不多。從彈劾風波發生以來,這更是他們第一次謀面。燕國公臉上半點看不出冤家路窄的窘迫,甚至掛着身爲東道主的殷勤。
“未知督主駕臨,有失遠迎。今日之事實屬意外,曾御史應邀赴宴,提出想要觀賞碑林,本公出於待客之道,自然無有不允。誰知他竟喝醉了一個人跑到湖心的水榭來,不幸失足落水。沒能顧好曾大人,是本公的疏失,但若督主因此便要搜查國公府內院,傳出去豈非叫人誤會是本公蓄意害死了曾大人?這戕害御史的罪名,可不是隨口一說那麼簡單,其中利害牽連,還望督主大人三思。”
一番話連消帶打,既將曾雉之死推卸給了意外,更隱隱暗含了威懾之意。
但陸依山儼然沒有聽明白,又或者他今日就是衝着把事情鬧大而來:“是意外還是蓄意,總得查過才知道。戕害御史的罪名重大,公爺不敢隨口一說,咱家更不敢隨口一問。來人,裏裏外外搜仔細了,一根草也不許放過!”
“陸依山!”饒燕國公修養再好,也不免有些怒了,“我乃王爵公卿,配享太廟之尊!本公的私邸,豈是你一個閹人想搜就能搜的?陸依山,你這般妄爲,眼裏還有禮法二字嗎!”
“禮法?”
陸依山冷冷抬眸,眉間攢着危險的戾氣。他撩動披風,手甚至沒有扶鞘的意思,然光是這個舉動,就讓對面嚴陣以待的藩兵不自覺小退了半步。
陸依山眼神裏多了一絲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