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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于连神色严肃地对他说,“我希望一时一刻也别让我一个人待着;请您注意,”他指着他们头顶上空的大时钟,补充说,“我是五点差一分到的。”
“啊!神学院的这些小坏蛋叫您害怕了!您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心肠去想到他们,”夏斯神父说。“一条道路因为路边的树篱上有刺,它就没有那么美丽了吗?旅人们朝前赶路,让那些讨厌的刺留在原来的地方枯掉。好,赶快干吧,我亲爱的朋友,赶快干吧。”
夏斯神父说活儿很艰巨,确实没有说错。主教大堂里前一天举行过一次盛大的葬礼;任何准备工作当时都没法做,因此要在一个上午把分隔三个殿的那些哥特式柱子全都用一种高达三丈的红锦缎套子罩起来。主教先生用邮车从巴黎请来四个帷幔匠,但是这些先生应付不了所有的活儿,他们非但不帮助他们的手脚笨拙的贝藏松同行,反而嘲笑他们,弄得他们手脚更加笨拙。
于连看出非得他亲自爬上梯子不可,他手脚灵活帮了他大忙。他负起了指导本城的帷幔匠的责任。夏斯神父十分高兴地望着他从一架梯子飞到另一架梯子。所有的柱子都罩上锦缎套子以后,接下来需要将五巨束羽毛放到主祭坛上空的大华盖上。涂金的冠形木顶,富丽堂皇,由八根意大利大理石的螺旋形大柱子支撑着。但是要到大圣体龛的上空,华盖的中心,必须从一根木头上楣上走过去,这根旧木头上楣离地有四丈高,而且很可能已经遭到虫蛀。
从巴黎来的那几个帷幔匠,一直是那么兴高采烈,看到这条险路,一个个都乐不出来了。他们从底下往上观看,一再商量,却不爬上去。于连抓起那几束羽毛,噔噔噔一口气爬上梯子,把它们恰到好处地放置在华盖中央的冠冕形装饰上,他从梯子上下来,夏斯-贝尔纳神父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Optime,”[2]善良的教士嚷道,“我要把这件事讲给主教大人听。”
十点钟的那顿早餐吃得很愉快。夏斯神父从来没有看见他的教堂有这么美丽。
“亲爱的弟子,”他对于连说,“我的母亲从前在这个可敬的教堂里出租椅子,因此我是在这个大建筑物里养大的。罗伯斯庇尔的恐怖时代把我们毁了,不过那时候我八岁,已经能辅助在私人家里举行的弥撒;在做弥撒的日子里他们供我吃,没有一个人折祭披能够比我折得好,饰带从来没有折断过。自从拿破仑恢复宗教信仰以后,我有幸在这可敬的大主教座堂里指导一切事务。每年有五次,我的眼睛看到它用如此美丽的装饰品打扮起来。但是它从来不曾有这样富丽堂皇过,一幅幅锦缎从来没有悬挂得像今天这样好,这样紧紧地贴着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