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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是真的受到了傷害,又受到了驚嚇。從醫院回酒店的一路上都安安靜靜不說話,剛剛給他洗澡時他乖得出奇,曲着腿坐在浴缸裏,任梁如琢爲他洗乾淨身上的細汗和污穢,但一直緊張地抓着梁如琢的手臂。
他出去拿一件浴衣回來,小嫂子渾身是水瀝瀝拉拉站在浴室門口,惶恐陌生地看着他,抱着毛巾儘量遮擋能擋住的地方,倚靠在門邊發抖,睫毛和頭髮都溼漉漉地掛着透明水珠。
文羚一觸碰到牀就鑽了進去,把自己保護起來,與外界隔絕。
梁如琢只能輕輕敲他的外殼,無論如何也喚不出這隻小寄居蟹。
他從背後貼上他,隔着一層薄被輕環在他腹部,掌心敷着被他哥踢出淤青的皮膚,低聲哄着他:“夜宵準備了杏仁炸魚薯條和野生漿果果凍。”都是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喜歡喫的東西。
他的聲音帶有一種獨特的醇柔感,擔心嚇到懷裏的小東西,更加放低了嗓音,便會偶爾出現聲帶黏連的慵懶尾調,他在耳邊低聲說話就像一杯冰滴咖啡貼着馬克杯壁緩慢搖晃。
小嫂子的身體漸漸軟化在他懷裏,溫馴地被他抱着,呼吸也從雜亂無章逐漸恢復秩序。
從他記事起,很少有人這樣對他,不論真心假意。
梁如琢問:“他經常打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