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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炒”音“草”,所以先當是“炒爐餅”,再也沒想到有專燒茅草的火爐。賣餅的
歌喉嘹亮,“馬”字拖得極長,下一個字拔高,末了“爐餅”二字清脆迸跳,然後突然噎
住。是一個年輕健壯的聲音,與賣臭豆腐乾的蒼老沙啞的喉嚨遙遙相對,都是好嗓子。賣餛
飩的就一聲不出,只敲梆子。餛飩是消夜,晚上纔有,臭豆腐乾也要黃昏纔出現,白天就是
他一個人的天下。也許因爲他的主顧不是沿街住戶,而是路過的人力車三輪車伕,拉塌車
的,騎腳踏車送貨的,以及各種小販,白天最多。可以拿在手裏走着喫——最便當的便當。
戰時汽車稀少,車聲市聲比較安靜。在高樓上遙遙聽到這漫長的呼聲,我和姑姑都說過
不止一次:“這炒爐餅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現在好些人都喫。”有一次我姑姑幽幽地說,若有所思。
我也只“哦”了一聲。印象中似乎不像大餅油條是平民化食品,這是貧民化了。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