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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聽說是因爲中國觀衆特別愛看的緣故。我只喜歡她們跳自己的舞,有一場全體登臺,穿
着明麗的和服,排起隊來,手搭在前面人的背上,趔趄着腳,碎步行走,一律把頭左右搖
晃,活絡的頸子彷彿是裝上去的,整個地像小玩具,“絹制的人兒”。把女人比作玩具,是
侮辱性的,可是她們這裏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好玩的東西,一顆頭可以這樣搖那樣搖——像小
孩玩弄自己的腳趾頭,非常高興而且詫異。日本之於日本人,如同玩具盒的紙托子,挖空了
地位,把小壺小兵嵌進去,該是小壺的是小壺,該是小兵的是小兵。從個人主義者的立場來
看這種環境,我是不贊成的,但是事實上,把大多數人放進去都很合適,因爲人到底很少例
外,許多被認爲例外或是自命爲例外的,其實都在例內。社會生活的風格化,與機械化不
同,來得自然,總有好處。由此我又想到日本風景畫裏點綴的人物,那決不是中國畫裏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