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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人們對臉就很重視。重視到什麼程度呢?宋朝的蒲傳正,洗個臉還要分成大洗臉、小洗臉。什麼叫小洗臉呢?就是倆人伺候着,只洗臉頰,每洗一次換兩次水;大洗臉呢,五個人伺候着,除了臉以外,捎帶脖子、肩膀都要洗,要換三次水。每天,大小洗臉各一次。類似的,他還有大濯足、小濯足(每天各一次),大澡浴、小澡浴(一天大一天小間隔着洗)。總之,他是一個乾淨、講究,過分強調衛生和生活質量的人。
說了可能好多人不相信,明朝皇族見人,也是要化妝的。《茶香室續鈔》援引明朝文獻說:原以爲皇帝的帽子,都用珠寶,但不用翠。可是也見過藩王家裏有喜事,王爺頭上簪花兩枝的,還都是翠做的,所謂翠花。一問內侍,才知道皇帝在後宮中也簪花。《萬曆野獲編》的作者沈德符說,他到都城,和太監們聊天,談到皇帝上朝前一定要在臉和脖子上撲粉,這樣顯得更加嚴肅。撲粉和嚴肅沾得上邊嗎?人家沒解釋。也許,是因爲朱元璋長得不好看,子孫們試圖洗白,也未可知。
不過也真有不在乎自己臉黑的。這位是名人,王安石。有一天他哥們兒呂惠卿跟他說:“你臉上長黑斑了啊,告訴你個偏方,用芫荽洗洗,就能洗掉。”沒想到王安石說:“我臉長得黑而已,不是黑斑。”呂惠卿道:“芫荽也能把黑洗掉。”王安石笑了:“我黑是天生的啊,芫荽有啥用呢?”
男人臉黑點兒不是大問題,要是坑坑窪窪就有點兒麻煩。古人把出了水痘在臉上留下的疤痕叫“痘疤”,文雅一點的名字叫“天黥”。明朝有個文人叫徐渭,給一幅人物畫像寫贊,畫上這位是天黥。臉長成了這樣還得誇,真夠難爲徐渭的。徐渭還真有轍,直接寫道:瓜啊瓠子啊又白又肥,只能做醃菜;松柏樹幹多鱗片,卻是棟樑。看您的長相,必須得不是瓜瓠,是松柏。……有這麼夸人的嗎?
黥是一種刑罰,在犯人臉上刺字。尤其是在宋朝,運用得比較普遍,《水滸傳》裏的宋江、林沖等人,都刺過。魏泰《東軒筆錄》講了個臉上刺字的段子:有個叫陸東的,通判蘇州,並且代理知府行事。他判了一個罪犯,需要流放,就在人家臉上刺了幾個字:“特刺配某州牢城”。
字刺完了,手下人提出不同意見:“領導啊,不對啊。這個‘特’字,意思是本不該這麼幹,但因爲某種原因,破例這麼幹。你這不是說,他罪不至此,但迫於朝廷規矩只好發配嗎?這不是事實啊。這人本來就該發配,又來個‘特’,講不通,回頭上面該追究了。”
陸東一聽,嚇壞了,立刻把犯人叫來,重新刺字,把“特刺”二字,給改成“條準”了。倒黴的犯人,受了二茬罪。
後來,有人向上級推薦陸東昇官,上級一聽他的名字,就說:“陸東啊,知道知道,是不是蘇州那位在犯人臉上打草稿的?”得,出名了。
關於臉,還有一個挺有名的寓言。這個寓言的原創是唐朝人顧況。《唐語林》說,顧況這個人總是和同事鬧彆扭。有一次和領導吵完架,氣哼哼地講:“我做夢夢見嘴和鼻子爭功,嘴說:‘我談論古今是非,你個鼻子不出聲,爲啥在我之上?’鼻子說:‘咋了?飲食非我不能辨!’眼睛對鼻子說:‘我近能看毫端,遠能看天際,唯我當先,必須在更上面。’接着問眉毛:‘你有啥用啊,還在我上面?’眉毛道:‘怎麼了?我是沒用,就好比主人養的賓客。可沒有賓客,就不體現實力,沒有眉毛,以何面目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