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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到練琴是這麼苦的事。
四根琴絃細細的,早期卻足以讓小孩子的指肚統統腫起來,更不用提後來學習拇指把位,大拇指側面一個血泡接一個血泡,直到生磨出厚厚的繭。經過很久的練習才能穩定地運弓,不再發出鋸木頭般的噪音,所以我小學的時候右臂就有結實的肱二頭肌了,到今天還保持着清晰的線條。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夏天更遭罪一些,因爲家裏沒有空調,琴身把位上被汗水澆得滑滑的,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的手指頭都可以出汗。因爲衣服穿得薄,琴身後側的圓弧就卡在胸口的位置,我連那裏都磨出了一個狹長月牙形的繭,直到高中才漸漸淡褪。
還有一些習慣一直跟隨着我。比如指甲長度從不超過指肚的最上沿,因爲會敲在指板上。
但最苦的不是這些,是枯燥。
當初李老師拉琴的姿態,或者說是她本人的氣質與相貌和提琴發生的化學作用蠱惑了我,但我很快發現,抱着琴的我自己只是一個木匠。新鮮感退潮,我只想扔下它,繼續去和小夥伴和泥巴,而不是坐在那裏心算,音階第一遍,音階第二遍……音階倒數第五遍……
決定讓我學琴的是我媽媽,但每週接送我去上課,平日在家看着我練習的,是我爸。我恨他僅次於琴。
上小學後,我們倆每天放學都會重複一段讓人發瘋的對話。
“留作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