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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拉比棲身於這個星球上一個相對安全、清靜的角落,擁有一個本性善良、承諾不離不棄的妻子;但在他的腦海內,貝魯特、戰爭和人性最殘忍的方方面面,永遠都是威脅,只是不在他目力範圍內而已,它們時刻點染着他對一堆衣服或混亂的餐具櫃的解讀。
當思維涉及移情時,我們便失去了對人或事作無罪推定的能力;我們焦慮滿滿地在過往的引導下,迅速作出最糟糕的結論。
不幸的是,若要承認混亂而令人困惑的過往在影響我們對當下事件的解讀,這似乎令人羞愧、顏面盡失:難道伴侶與令人失望的父母、丈夫的短暫缺席與父親的永久拋棄、待洗的衣物與內戰之間的差異,我們都不明白?
愛情中最微妙而又必要的任務之一,便是情緒調控。爲了承受移情的風險,便要將同情與理解優先於惱怒和評判考慮。伴侶們需要意識到,他們並不總是對方突發的焦慮或敵意的直接誘因——所以並不該總報之以怒火或傷自尊。狂怒與譴責可以讓路於慈悲之懷。
當拉比回到英國時,柯爾斯滕已經恢復了一些單身時熱衷的舊習慣。她會在洗澡時喝啤酒,在牀上用杯子喫麥片。但很快,共同的慾望和對親密的接納能力又重佔高地。和通常一樣,玩笑安撫了潛在的焦慮,和解得以啓動。
“汗太太,很抱歉打擾您。可我記得我以前是住這兒的。”拉比說。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找34A,而這兒是34B,你看……”
“我認爲我們結過婚。你記得嗎?那邊角落的多比,是我們的孩子。他總是沉默寡言。有點像他媽媽。”
“很抱歉,拉比,”柯爾斯滕迴歸嚴肅,“你不在時,我有點不像話。我可能是想懲罰你丟下我不管,這太荒謬了,因爲你只是在努力賺錢養房。原諒我吧,有時候我有點像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