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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姓老人七十多歲,豁齒白頭,據這滄桑極了的面相看,還以爲至少已經活過了一個世紀。他瘦得有些嶙峋,脖子細長得近乎突兀,幾絲灰白的毛髮覆在斑斑駁駁的顱頂上,如同一隻瀕死的老禿鷲。
老人正在烤幾隻剝了皮的鳥。鳥兒還未死透,跟活剝沒區別,皮毛與肌肉逐漸分開,露出一團不停抖動着的粉紅色的肉。蔣賀之坐在了老人身邊,看得直皺眉。
老人把烤熟的一隻鳥兒遞給蔣賀之,解釋道:“這鳥不是保護動物,村裏人叫它四喜,我喜歡叫它豬屎渣,邊烤邊刷油,香着呢。”
蔣賀之接過鳥兒,聞一聞,確實散發着一股烤物的誘人的香,但還是沒忍心下嘴,只是蹙眉看着。
老人自己用稀疏發黃的牙撕了一口鳥肉,突然這麼問:“你不是人社廳的吧?”
“怎麼看出來的?”蔣賀之擱下鳥兒,開始替老人削他還未削完的土豆。
“我沒見過人社廳的人,但見過我們縣扶貧辦的,一個個又憨又胖,哪有你這樣的身板。”他還有句話沒講出口,他發覺,這個男人的神態介於威儀和仁愛之間,跟那位沈警官竟是一模一樣的。
這一晚,明月當頭,蔣賀之陪老人用篼子火煮了一鍋蘿蔔土豆,喝了自釀的青梅酒,還主動劃火柴替他點了不止一回煙,終於成功撬開了對方塵封已久的話匣子。原來當年暗算了沈司鴻之後,老人一直很內疚。所以在沈司鴻住院期間,他揣上一窩新鮮的鴿子蛋,偷偷跑了四五個小時的山路,去縣醫院裏打探過他的傷情。聽主治他的老醫生說大概率不會癱瘓,才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