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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一命償一命”的時候,一直表情寡淡的冼秀華突然激動起來,她扭曲着面孔,砰一聲捶響了面前的審訊桌:“哪裏一命償一命,還有我男人的一條命呢!”
接着,她就吐露出了一段不曾向別人吐露的隱情,她說,十二年前,也就是女兒石玥被毀容之後,她的丈夫某天突然神神叨叨地告訴她,又到手了一份極重要的證據,好給女兒討個公道。然而沒過兩天,他就在夜裏回家的途中醉酒失足掉進河裏,淹死了。她找去過她男人出事當日喝酒的那個小飯館,老闆說那日客人太多,他實在沒法記住每個客人的長相,但很確定的是,確實有個男人跟她的丈夫一起喝了酒,也是那人扶着她醉酒的丈夫出了門。她查問了她丈夫所有的朋友,沒人承認自己當晚在場,她懷疑,這個神祕出現又神祕消失的男人就是當時一直叫囂着自己兒子無罪的鹹寶生,也是他跟自己丈夫因案子起了口角,故意把醉酒的他推進了河裏。
蔣賀之疑惑地問:“既然你懷疑你的丈夫不是醉酒溺亡,而是死於非命,爲什麼當時不報案呢?”他看過所有跟石玥案相關的還留存着的材料,確實是身爲妻子的冼秀華放棄了進一步屍檢,才導致公安無法判定是否因其他原因導致溺水事件的發生,只能以意外結案。
“不敢查了,哪兒還敢查呀,”冼秀華攏了攏頭髮,笑笑,“男人都死了,女兒只有我一個倚靠了,我要再出了什麼‘意外’,她還怎麼活?”
李斐趁嫌疑人態度鬆動,立即繼續誘供:“這麼說,你承認你是因爲你丈夫的‘意外’想要報復,才設計殺害了鹹寶生?”
“不,我不承認,我什麼也沒承認。”然而冼秀華並不上套。情緒復歸平靜,她死死睜大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一眨不眨地再次微笑,“不過,如果那人真是被人謀殺的,我只能說,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說話間,一行眼淚慢慢地淌了下來。
蔣賀之知道,此刻組長何白城就在監視器前注視着冼秀華的一言一行。憑心說,這個女人的反應並不磊落,但他仍然感到奇怪,爲冼秀華提及鹹寶生時流下的淚感到奇怪。她明明嘴裏說的是切齒的恨,可這淚卻流得與此截然相悖,倒像是憐憫極了,哀傷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