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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金翻着一雙不大不小、皺皺巴巴的眼睛回憶了一下,“前兩天背上起了個火癤子,又疼又癢,自己在那兒瞎抓亂撓,被我愛人看見了,她一邊罵我‘耗子尾巴生瘡兒’沒本事,一邊又拿火烤了烤縫衣針,小心翼翼地替我挑了,擠了膿上了藥……還有今天早上出門,她攔着說我領子上有黃垢,顯邋遢,給我又火速地熨了件洗乾淨的,非讓我換上……”
真的都是些雞毛蒜皮,可週晨鳶竟收起眼裏常年帶着的淡淡的輕蔑,一臉神往地聽。他聽着聽着突然咧嘴憨笑,很孩子氣地亮着眼睛讚歎:“真好。”想了想,他又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這個“接下來”該是指他們父子潛逃之後。
“蒙周省照顧,這些年攢下不少錢,兒子兒媳在新西蘭生活得挺不錯,出得去就跟愛人一起投奔去,也喫喫漢堡包,喝喝洋墨水。”
“新西蘭的農場文化挺出名,我在美國讀書時,班上有個來自新西蘭的學生家裏就經營着100多英畝的農場,偶爾聽他提起農場生活,覺得有意思。”不顧一個思想傳統的老直男聽不聽得慣,他開始滿面憧憬地自言自語,“這幾天我總在想,去美國後,我就跟盛寧找個人口不多的小鎮,一起經營一家家庭農場,春天種草莓、秋天摘南瓜,再養一些侏儒山羊迷你牛,小小隻特別可愛……他是個聖母心氾濫的人,應該會很高興吧……”
老金聽得全身汗毛倒豎,心道不可一世的周省長若知道自己的兒子一心只想當個種果蔬養牛羊的美國村漢,只怕要當場嘔出一口血來。
但他很快就從這雙明亮又陰鷙的眼睛裏辨出來了,這孩子的血與髓裏既有父親的狠,也摻着母親的癡。
小時候的周晨鳶真是哪兒哪兒都好,人見人道一聲懂事可愛,突然某天就變了,就被不知打哪兒躥上來的一股恨變得面目全非了。
身爲大領導的心腹,老金其實見慣了邁不過美色之坎的貪官們,養着小三小四小五者比比皆是,周嵩平從頭到尾也就盛藝一個,已是善莫大焉了。而那些貪官的原配正房也大多睜一眼閉一眼,從沒有一個人像周晨鳶的母親那樣,只因發現心上人背叛了愛情,就毅然決定結束生命——
還是那種最悽豔最慘烈的結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