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山谷明志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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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平復，龍五話鋒一轉，提及淮南道：“再瞧那淮南道，文風蔚然，雅士雲集。平日裏瞧着皆是溫潤如玉、彬彬有禮的書生模樣，可一旦涉及學術見解、觀點分歧，好傢伙，剎那間便化作脣槍舌劍的戰場。從詩詞格律的平仄精妙，到治國理政的韜略權衡，稍有不合，便能引得一場天翻地覆的激辯。”

“起初不過是你來我往的口舌交鋒，詞句如飛刀暗箭，犀利非常；漸漸便演變成學派之間的意氣之爭，各大門派拉幫結派，皆欲力壓羣芳，證明自家學說纔是濟世安邦的不世真理。爲爭那正統之名，辯士們引經據典、口若懸河，唾沫星子都能濺起三尺高浪。”

姜淵劍眉微蹙，目光幽沉似淵，思忖良久，輕聲問道：“如此爭鬥不休，大陸豈不亂了根基？他們究竟何時方能放下成見，攜手並肩、共御外敵？”龍五聞此，將手中樹枝奮力一擲，大手重重拍在大腿上，音量陡然拔高：“自然是大禍臨頭、強敵壓境之時！就說那魔族，兇悍殘暴、茹毛飲血，所過之處生靈塗炭。彼時，平日裏鬥得昏天黑地的兵家、佛門瞬間警醒，拋下宿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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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迅速整軍經武，調兵遣將，戰旗烈烈、馬蹄揚塵，士卒們身披重甲、手持利刃，如鋼鐵洪流般與魔族正面硬撼；佛門僧侶一襲袈裟、手持禪杖，口誦莊嚴佛號，周身佛光護體，降魔杵金芒閃耀，淨化魔氣、超度亡魂，安撫受驚百姓慌亂之心。二者攜手，仿若銅牆鐵壁屹立不倒，硬生生抵住魔族洶洶來勢。”

姜淵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之光：“大敵當前，能摒棄前嫌、同舟共濟，倒也稱得上深明大義。只是不知文士羣體，在這聯軍陣營裏又扮演何種關鍵角色？”龍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齒，眼中滿是欽佩之意：“文士雖說手無縛雞之力，可腹中才學恰似錦繡乾坤。他們坐鎮後方營帳，縱觀戰局全貌，憑藉對山川地形的熟稔、兵力配置的精算，以及對魔族習性的洞察，運籌帷幄、出謀劃策。”

“有的雅士深諳奇門遁甲之術，就地取材，擺下精妙絕倫、暗藏殺機的陣法，困住魔族主力精銳，令其動彈不得；有的辯士能言善辯、巧舌如簧，身負外交使命，穿梭於各方勢力之間，拉攏盟友、籌措物資，憑其三寸不爛之舌，說得人心悅誠服；更有那精通藥理醫理的賢能之士，隨軍設立營帳，悉心救治傷員，妙手回春，讓前線浴血奮戰的將士無後顧之憂。一場大戰下來，缺了文士的籌謀擘畫，勝算怕是要折損大半。”

姜澤撓了撓頭，滿臉疑惑之色：“雖說外敵當前能齊心合作，可魔族一退，難保他們不會故態復萌，再度陷入內訌。如此循環往復，何時是個頭？”龍五長嘆一聲，神色間滿是無奈悵惘：“誠如你所言，外敵剛退，聯盟內部便暗流湧動、矛盾叢生。兵家覺着佛門戰後收容難民、廣施善緣，搶了自家風頭；佛門埋怨兵家戰後收繳物資分配不均、喫相難看；文士瞧着兩邊粗人，嫌棄他們不解文雅、粗俗魯莽，齟齬不斷。好在經此一役，各方也算嘗過合作甜頭，知曉合則兩利的道理，雖時有摩擦，倒也不至於即刻翻臉、大打出手。”

姜淵緩緩站起身來，負手踱步，身姿挺拔如松，目光遠眺，似要穿透山谷重巒，看清遠方局勢變幻，良久，沉聲道：“若欲求大陸長治久安，光靠外敵倒逼合作絕非長久之計。需得謀劃建立長效穩固的合作機制，令各勢力皆能瞧見共贏曙光，心甘情願攜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