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山谷明志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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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五眼眸一亮，仿若暗夜尋得明火，激動道：“姜兄弟所言極是！就拿資源分配來說，若能集衆智、合衆力，擬定一套公平合理、兼顧各方的規則，依各勢力出力多寡、實際需求分配資源，兵家得充足軍備以固國防，佛門有充裕香油錢維持寺廟運轉、弘揚佛法，文士亦能收穫豐厚潤筆費潛心學術。如此一來，各取所需，衝突自然銳減。”

姜澤亦是來了興致，雙手一拍，高聲道：“還有相互交流互通一策！不同勢力間定期舉辦盛會，兵家展示新奇戰術、演練陣法，佛門交流佛法心得、論辯禪機，文士分享學術成果、研討典籍。藉此盛會，增進彼此瞭解，消除無端誤解，往後合作也能如順水行舟，暢通無阻。”

三人越說越激動，仿若已親眼目睹赤明大陸各勢力攜手共進、河清海晏的盛世圖景。可轉瞬，龍五面色又凝重起來，眉間隱有憂色：“想法固然美好，然付諸實踐，阻礙重重。老牌勢力盤踞一方多年，守着固有地盤、資源，安於現狀，不願輕易變革；新興勢力急於嶄露頭角、分一杯羹，行事莽撞冒進，兩邊矛盾一觸即發。再者，人心難測，口頭承諾易，真到執行環節，變數萬千，防不勝防。”

姜淵停下腳步，轉身而立，身姿卓然，透着股堅毅無畏之氣：“縱有千難萬險、荊棘滿途，也當奮力一試。你我身處這亂世漩渦，豈能眼睜睜看着大陸被內耗拖垮、蒼生蒙難？不妨先從力所能及處着手，拉攏志同道合之士，打造合作典範，以星星之火，漸成燎原之勢，慢慢撬動這僵局。”

姜澤、龍五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決絕之意，相繼起身。姜澤昂首挺胸，朗聲道：“姜淵說得沒錯！咱一路摸爬滾打、歷經生死，什麼兇險沒見識過，還怕這點難題？先尋些小勢力試點，做出實績，打出名頭，不愁無人效仿追隨。”龍五重重點頭，鐵拳緊握，骨節作響：“就這麼辦！我手頭還有一幫過命的江湖兄弟，消息靈通得很，讓他們四方奔走，散播合作理念，聯絡各方有志之士。”

龍五的話音，恰似一記雄渾厚重的洪鐘，於這靜謐幽然的山谷間轟然作響，聲波層層疊疊，直直撞入姜淵、姜澤的心底深處，震得二人胸腔內氣血翻湧，一時竟呆立原地，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般，半晌回不過神來。龍五那目光，仿若燃着灼灼赤焰的火炬，牢牢鎖住面前這對眼底尚有青澀卻滿懷赤誠的兄弟，一字一句從脣齒間吐出，裹挾着數十載風雨漂泊、闖蕩江湖所沉澱的渾厚智慧，以及那滿得快要溢出來的殷切期許：“你們兩個小鬼，可給我把這話聽進心坎裏！今日我費盡脣舌，將這赤明大陸上勢力間的盤根錯節、暗流湧動剖析得明明白白，可不是閒來無事，供你們當作茶餘飯後的消遣談資。這其間門道，實則是你們洞察自身當下處境、錨定未來前行航標的不二法門。你們瞅瞅這周遭，亂世風雲變幻莫測，恰似洶湧狂暴的怒海驚濤，一步踏錯，便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的下場。故而，審時度勢、做出正確抉擇，乃是你們在這險象環生之地活下去、闖出赫赫威名的保命符、通關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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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倆仿若被捲入一場無形風暴的漩渦中心，久久沉浸在這番告誡帶來的靈魂震撼之中，周遭靜謐非常，唯有微風輕柔拂過，攜着絲絲縷縷野花綻放時的馥郁甜香，與草木破土而出的鮮嫩清氣，悄然滑過他倆面龐，似是上古吉神不忍見二人沉淪於悲憤思緒太久，特意派遣這靈動微風前來，溫柔地喚醒沉思之人。

姜淵率先從混沌中回神，雙手像是被一股無形之力驅使，緩緩攥成了堅硬如鐵的拳頭，指節因用力過猛而泛出森然慘白，手背青筋仿若一條條憤怒嘶吼的小蛇，突突暴跳而起。那張一貫沉穩內斂、喜怒不形於色的面龐，此刻仿若被複仇烈焰灼燒，滿是不甘與決絕，牙縫裏擠出的字句，仿若從九幽地獄裹挾着冰寒怨念而來：“龍五哥，您的道理，咱字字句句都刻進了骨子裏，可眼下這殘酷現實，卻似一座巍峨萬仞、無法撼動的巨石，沉甸甸地壓在胸口，壓得人幾近窒息。就說咱那老家清平村吧，曾是世外桃源般的安寧村落，雞犬相聞、炊煙裊裊，鄰里鄉親淳樸和善。誰曾想，那幫畜生仿若從地獄深淵殺出的惡鬼，毫無徵兆地闖入村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一時間，淒厲慘叫劃破夜空，無辜百姓死傷無數，好好的清平村轉瞬化作殘垣斷壁、一片廢墟。廢墟之上的縷縷青煙，廢墟之中的聲聲哭號，至今還如噩夢般在耳邊縈繞、眼前浮現！說到底，還是咱們兄弟倆太弱，在這亂世之中，渺小得如同螻蟻，任人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