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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5>1914年7月下旬</h5>
沃爾特・馮・烏爾裏希彈奏不了拉格泰姆[10]。
他可以彈出曲調,倒是簡單。他也能即興發揮,彈出某種獨特的和絃,音程中間經常使用降半音的七和音。他可以兩者一起彈奏,但聽起來不像是拉格泰姆。節奏一下子全不對了。經過一番努力,結果也不過是那種能在柏林某個公園裏聽到的街頭演奏的水平。對一個毫不費力彈奏貝多芬奏鳴曲的人來說,這實在令人沮喪。
星期六早晨,在泰-格溫的小客廳裏,茉黛嘗試着教沃爾特。他們坐在貝希斯坦立式鋼琴前,被盆栽棕櫚樹環繞着,夏日的陽光從高聳的窗外灑進來。兩人緊挨着並排坐在琴凳上,四臂交錯,茉黛盡情取笑着他的越挫越勇。這是金子般的幸福時刻。
她解釋了他的父親如何說服她斷絕來往的詳情,這讓沃爾特的心情一落千丈。如果他返回倫敦的當晚見到父親,肯定會一下子爆發。不過,奧托那時已經動身去維也納了,沃爾特不得不壓下這股火。他還一直沒見到父親。
他贊成茉黛的建議,他們應該保守訂婚的祕密,直到巴爾幹危機結束。儘管形勢稍稍緩和下來,但危機仍在持續。薩拉熱窩暗殺事件已經過去將近四個星期,但奧地利皇帝還是沒向塞爾維亞遞交他醞釀已久的照會。這種拖延讓沃爾特產生了希望,看來怒火已經平息,維也納那邊出現了溫和態勢。
皮卡迪利單身公寓裏,沃爾特坐在小客廳的三角鋼琴前,琢磨着除了打仗以外,奧地利人還可以做很多事來懲罰塞爾維亞,撫慰他們受傷的自尊。例如,他們可以強迫塞爾維亞政府取締反奧地利的報紙,清除塞爾維亞軍隊和公職人員中的民族主義者。塞爾維亞人不得不接受——這的確是種羞辱,但遠比打一場贏不了的戰爭要好。
這樣一來,幾個歐洲大國的首腦也會鬆一口氣,把心思放在處理國內的問題上。俄國會去壓制他們的總罷工,英國要去平息愛爾蘭新教徒的騷亂,而法國人則可以消遣“卡約夫人謀殺案”的審判,這位夫人槍殺了一名《費加羅報》的編輯,只因後者在報上刊出了她丈夫——法國財政部長,婚外戀的情書。
沃爾特則要跟茉黛結婚。
這纔是他現在關注的重點。這些困難他考慮得越多,克服它們的決心就越堅定。幾天來他左思右想,一想到以後的生活若沒有她便再也快樂不起來,就愈發確信一定要跟她結婚。不管會付出什麼代價。他熱切地關注着歐洲版圖上的外交博弈,仔細觀察每一個動向,先評估它對他和茉黛會有什麼影響,然後纔是德國和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