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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相比,日語真是太貧乏了。如果月子是在日本,如城堡裏那樣接受調教,撫摸着她那冰清玉潔的身子,想要對她讚美,對她頌愛,卻實在是想不出多少好的語言來的。最多是“那地方”、“這東西”這麼一些乾燥乏味的代名詞而已,絕對不會如法語中那些“薔薇花”呀,“小貓咪”呀,“天堂”呀那麼生動而富有情趣的。
進而想到日語的貧乏,並不限於指女性的特定部位而言,其他如表示對女性的愛稱也很是貧乏的。譬如我稱呼妻子,只有直呼其名。“月子”此外就只有“你”和“喂”這樣莫明其妙的稱呼了。如要從男女平等的方式稱呼愛人,搜腸刮肚竟真的想不出一個適當的詞來呢。
本來日文也應該算是個語言豐富的語種,例如“月子”的月字,就能組成十多個詞彙來:“滿月”、“昏月”、“初月”、“新月”、“彎月”、“上弘月”、“下弘月”、“晚月”、“幻月”、“立待月”②、“殘月”、“雨月”、“天月”、“卯月”等等,還有與月字有間接關係的,如“既望”、“月黑”、“良夜”、“月代③”,更有與月有關聯的詞如:“月兔”、“月暈”、“月官”全部要是集中起來,大約是不會少於50個的吧。同樣一個“雨”字也有“春雨”“陣雨”、“暴雨”等等的很多詞語。
我這麼羅列了一大堆月呀雨的,是想說明日文的詞彙也十分豐富,並不比法文遜色。但這只是指自然景色描寫方面的,如要說到表現感情性愛的詞彙,那就大大地不如法文了。這也許是因爲日本是農耕民族,對自然現象特別地抱有興趣,但另一面,也不能否認,日本民族對男女之愛,自古以來都是認爲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的東西,這男歡女愛詞彙的貧乏,可以說正是日本民族的一種性壓抑的象徵。
想想也是,我對男女之情也非常地具有日本的民族性。總認爲男人只要有錢有勢,女人是會自然而然地跑來的,自己只要做好學問,讀好書,所謂“書中自有顏如玉”,這便導致了我內向陰暗的性格,以致我如今的生活苦不堪言。
我一個人面對着電腦,面對着那將近180個表示愛的詞彙,自己的心靈也不由順着那薔薇花瓣鋪就的道路朝着天堂開始了昇華。
我爲法國人的這些詞彙而傾倒,而佩服,從這些詞彙中我窺見了他們對愛是那樣地虔誠,那樣的熾熱,那樣的堂堂正正,那樣的心醉神迷。我終於明白了,在那個國度裏,男人女人之間的愛,已經是一種必不可少的、光明正大的公民權利了。
我終於感動了,開始對城堡中的人們感到親切和敬意。那些淫亂、好色的男人們,正是創造那麼多豐富詞彙,並賦於其有血有肉之生命的勇敢實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