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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亮正開着車,聽見傳呼“滴滴滴”響,拿起一看,是趙女士留言:如果有空兒請回電話。他放下傳呼繼續開車。在一個小站停車時,程亮想去信號樓給雅芳回電話,他拿起無線列調問車站啥時候開車?叫了兩遍沒人應,他也不敢去。他想想算了,估計也沒什麼事兒,下班再打吧。他提着洗衣粉水桶,拿着棉絲去擦他的“小片荒兒”。劉機長擦司機室頂板、“前臉兒”。
幹完活,車站還沒通知開車。劉機長說:“歇歇吧。” 他倆就坐在椅子上說話。劉機長說:“司機這活兒是個操心活兒,想幹好也不簡單!從出勤、掛車就開始預想,預想下一步要幹啥,應該咋幹;一開車,就要集中精力,精心操縱,切忌分心隨意,馬馬虎虎,啥時候操啥心必須要操到,一不小心就要出錯,稍不留神就會釀成大禍;意外情況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有些意外幾年、十幾年都不會遇到,有時候剛上班就能遇到。開太平車誰都會開,關鍵是遇到意外、突發情況能不能處理好,平時多看看規章、應急故障處理,練兵千日用兵一時,業務技能強遇事不慌張。”“嗯,嗯,師傅說的太對了!”程亮口服心服。劉司機長又說:“幹咱這兒不出事兒是不可能的,一年、兩年不出事兒正常,五、六年、成十年不出事兒就不容易了!學好業務很重要,積累經驗更重要,實際情況往往很複雜,跟書上的條條框框有很多出入,不能死搬硬套要活學活用,不然自己要喫虧,一定要跟老師傅多交流多學習;跟領導搞好關係很重要,見人家大班長、值班員、地勤都要客氣點兒,有機會就得拉拉關係,咱用上人家的時候多,人家用咱的時候少,有時候人家給咱‘抬抬手’、幫咱說說話,咱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說不好聽話,人家都——能管住咱,賴好使個壞都——能坑住咱!我說這你能明白不?”“明白,師傅說的太對了!”程亮連連點頭。劉司機長又說:“幹司機要膽大心細,沒事時要怕事,出事後不要怕事,要積極處理爭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對對,師傅說的太好了!”程亮連連點頭。
劉司機長微笑着問:“今天給你說的是不是太多了?”程亮真誠地說:“不多,不多,這都是師傅的寶貴經驗,能給我說真是求之不得的!”他又想到一個問題,就試探着問:“王師傅那人從小就是那脾氣?”劉機長說:“肯定不——是嘛!他剛上班那會兒並不是那樣的——其實他也是個好人。”劉機長停頓一下,又說:“他剛上班那會兒也是十分好學、積極上進的!考司機那會兒剛上電力機車,那會兒人都好學,一退勤經常去教育室請教老師,他尤其好學,背書經常背到半夜,把電路圖貼在宿舍牆上一睜眼就背,常用規章背得滾瓜爛熟,隨便提問,號稱‘問不倒’哩!” “那咋變成現在這樣了?”“遭人陷害——了嘛!”“遭人陷害?”劉機長低聲說:“這個不能亂說,我也是聽別人說,咱倆這是閒諞哩,我給你說說,你聽聽就算了,不要給別人說,”劉機長看了程亮一眼,程亮說:“那當然,那當然。”劉機長繼續說:“他得罪的是原來的車間人事口汪主任,現在已經退休了,人家不退休他還幹不了司機哩。他考司機那會兒,人家是他的隊長,他人長得比較英俊,那時候不知道誰介紹和人家閨女談對象,本來是多好的事兒,考了兩次就考上司機,正準備單獨哩,他跟人家閨女鬧矛盾吹了,本來不是第一個也是第二個單獨,這一吹就沒戲了。據說是因爲那閨女背後還和別的有婦之夫亂搞,讓他發現了,據說他質問人家人家還理直氣壯地說接受不了就拜拜,他一氣之下就真的拜拜了,這一拜拜就壞事了!那閨女給人家老爹說他跟人家談完全是爲了能考上司機,這一考上司機就把人家給一腳踢開。人家老爹能嚥下這口氣?人家能不給閨女報仇?聽人說那汪主任背後給人說,只要他幹一天主任他就別想單獨!也怪他不聰明,就是要分手也要等單獨後再分手,一單獨他不可能再把他撤了吧?就是主任也沒恁大權利。司機單獨得車隊往上報,車隊不報你你又沒人幫,車間是不會想到你的。”程亮說:“他可能也是年輕氣盛、受不了氣!”“對。”劉機長笑笑,又說:“你是不知道,家屬區的‘花花事兒’多——着哩!”程亮看看師傅,笑笑沒有再問。劉司機長說:“小不忍則亂大謀,人不能不理智。千萬不能得罪領導,咱啥時候都攥在人家手裏,人家有權,有權就能‘捏人’,人家想‘捏’咱太容易了!”“對對對,要不都想當領導哩!”“你王師傅要是有你一半兒他也不會混成這一步!”程亮笑着說:“這都是靠師傅指點哩!”劉機長繼續說:“你王師傅性格本來就內向,以後越來越內向,幾乎不跟人打交道,後來那個張師傅給他介紹了個後山農村媳婦他也願意,農村媳婦對他很好,一結婚也變樣了總是偏愛她自己家人不管他家人,他不愛吵架也不會吵架,又說不過媳婦兒,經常生悶氣,就越來越孤僻。他本來是前途大大的,一生就毀在一個女人手裏。”程亮不無感嘆地說:“都說壞男人多,其實壞女人也不少啊!”“最毒莫過婦人心!”“嘿嘿,對對對。”程亮頷首笑着說,其實這時候他心裏也正如打翻了的五味瓶。他靠在椅子上,望着外邊陷入沉思。車站通知試風開車他都沒聽到,劉機長拍拍他,他問:“幹啥?”劉師傅問:“想啥哩?車站讓試風哩!”他這才聽到車站叫他們這一趟,他連忙拿起電話回答。試好風又等了一會兒信號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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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庫退勤已經九點多,程亮去待班室給雅芳家打電話。雅芳母親接的電話:“是小程啊,這一段時間是不是很忙?”程亮說:“這一段時間一直在考司機,得下勁兒背書下勁兒練哩!收到短信那會兒還在路上,現在纔剛退勤。”雅芳母親說:“年輕人事業爲重對着哩,有空兒了來家坐坐。”“好,雅芳明天上班不上?”“雅芳後天上白班。”“那明天她有事兒沒?”“她明天——沒事。”雅芳在旁邊一個勁兒給母親擺手示意讓母親說“不知道”或者“明天再說吧。”可是母親看看她還是說出實情,把雅芳急得真想奪過電話。母親繼續說:“明天你來找她吧。”程亮說:“好。”雅芳母親放下電話說:“你呀——以後少擺點架子吧!”
第二天早上,程亮看到傳呼上他的計劃是十八點二十,就起牀換好衣服喫過飯給雅芳打電話,雅芳接了電話問:“今天有空兒了?”程亮說:“今天沒事兒,去逛街吧?”“去哪兒?”“就去街上轉轉吧?”“行。”程亮就去雅芳家門口等她。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半個多月了,如果不是昨天收到她的短信他是不會主動約她的,他就是要殺殺她的傲氣和任性。不過,這兩次見面雅芳的態度有所變化,甚至有點兒客氣。程亮見她還沒出來,就拐個彎兒去別處轉。轉回來還沒看見她,剛轉過身走了三步,聽見雅芳叫他:“哎,程亮,你去哪兒?”他轉過身說:“喔——那邊有個公廁,我去方便一下。”雅芳說:“哦。”程亮走到公廁門口轉身回來,雅芳顯然有點着急了,跺着腳轉着圈。程亮走過去問:“着急了?”雅芳說:“沒事兒,不急。”雅芳顯然是經過特意打扮的,紋絲不亂的馬尾辮後面紮了個大紅紗巾大花,豔麗奪目,穿着一件米黃色羽絨服配上亮黑色西褲,很有檔次。程亮問:“這件羽絨服是剛買的?”“喔。”“多少錢?”“三百六。”“‘雪中飛’的?”“喔。”“名牌就是不一樣,看着就是不錯。”“那當然——了!”雅芳昂着頭又顯出一身傲氣。她問:“去哪兒轉?今天是去買東西還是玩?”程亮問:“你說呢?你還買衣服不買?”“不買了。”“那我想買一身保暖衣,你幫我看看吧?”“行麼。”“你要不要?”“不要,我有保暖內衣。”“也是剛買的?”“喔。” “啥牌子的?”“南極人。”“名牌,感覺咋樣?身上熱不熱?看電視廣告說穿上保暖內衣都不用穿棉外套了,是不是?”“不行的,還得穿棉衣。”“女孩兒怕冷。”“男孩就不怕冷?”“比女孩耐冷吧。”“大冷天光穿保暖內衣還是不行。”“我有棉衣服,剛上班那年買的,也是名牌。”“幾年了?”“兩年多了。”“都快三年了,還不換?”“還好好的,不用換,一件棉襖還不穿個三五年?”雅芳不說話了。走了一會兒,雅芳問:“你考上司機沒?”“考上了!終——於結束了!過去聽師傅說‘考一回司機脫一層皮’我還不信哩,考過一回才真信了!那真——是脫一層皮啊!”“你是說你受苦了?”“那——當然了!你都沒發現我瘦了一圈?”“喔,好像是瘦了。開火車難不難?”“不難,去年我師父就開始教我練了。”“哦,那以後還忙不忙?”“不忙了。”“要看衣服還是去市裏,這兒的款式少。”“行,那就去市裏。”
市裏百貨樓的衣服真是多,整個二樓、三樓都是衣服,各種款式,各種檔次的比較齊全。程亮選好一身南極人保暖內衣,要價一百八,討價還價一百六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