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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說完,就被令秧打斷了:“你直說吧,是——是哪個男人?”講出來,她自己倒先覺得臉上發熱。她深深地呼吸,好讓自己的話音不要發顫。
連翹咬了咬嘴脣,狠心道:“羅大夫。”
“老天爺。”令秧像是耳語,“我早就該料到。他成日進出咱們家裏,藥方子直接就交到你手上——連翹你——當初說日後把你配給個大夫原本是玩笑話,你倒自己當了真——這事情有多久了?等一下,你該不會是已經——”
連翹慘然一笑:“我不知道,這個月沒有見紅潮,可是……可是他說眼下還把不出喜脈來。”
“你倒真是方便了!往後不缺給你把脈的人!”令秧氣急敗壞,“叫我說你什麼好,你這麼聰明這麼穩當的人,有什麼道理是你不明白的呢……你。”她重重地把手裏的針線擲回炕桌上,可惜太輕了,沒有一絲聲響,她只好握起拳頭,重重往桌上捶了一下,嘴裏卻泄了氣,“你,你還是先起來好了,跪着又能怎麼樣呢。”
連翹不動,抬起手背來抹了一把腮邊的淚,“是前年中秋的時候,夫人還記得那次老夫人突然犯病麼?咱們家裏連夜把羅大夫找來,那天他正好被人請去喫酒了,多喝了幾杯,勉強撐着給老夫人開完方子,偏巧那天,家裏的轎子好像是被誰家借去了,兩個騎馬的小廝又都打發出去尋川少爺——總之沒法送羅大夫回去了,蕙姨娘就說,讓羅大夫在客房裏歇上一宿……那晚我在廚房裏熬藥,家裏人都睡了,我沒料到他會偷偷進到廚房來,他說惦念我好久了。”
令秧以爲自己閉上了眼睛,其實她沒有,她只是不忍再聽下去,所以心裏疼痛地暗淡了一下,眼中卻能清晰地看着連翹的臉。“他還說。”連翹柔聲道,“若我不從,他就把事情說出去——他知道夫人的溦姐兒不是老爺的孩子,他說當年是蕙姨娘給他銀子他才說了夫人有喜脈,我就沒主意了,再怎麼也不能任由他出去胡說,夫人那麼辛苦撐到如今,咱們府裏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我不能,不能……有了這一回,隔上幾個月他就會想法子再來第二回,後來……”
她把連翹的腦袋摟在了自己胸口。她抱緊她,眼淚流下來:“前年中秋……老天爺,快要兩年了,連翹,你好委屈。”
“若不是有了孽種,我也不會說出來麻煩夫人。我只求夫人做主,讓我出去,就依着當時的玩笑話,把我配給羅大夫吧。再者說,他整日出入咱們府裏看診,我也能時常進來給老夫人送藥——夫人此後在外頭有個我,有什麼事就傳我進來吩咐,也比現在方便。”連翹從令秧的懷裏揚起臉,眼睛裏竟有種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