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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的夫家,趙家,屬於新黨陣營,而她的父親則是蘇門的弟子,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新黨的對立面。在這場激烈的黨爭中,趙、李兩家成了完全對立的兩派。她的丈夫趙明誠,雖然出身顯赫,但在這場政治鬥爭中,他的態度卻變得曖昧不明。
李清照深吸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必須做些什麼。她提起筆,蘸了蘸墨,開始給翁舅趙挺之寫詩,希望能夠打動他的心,讓他出手相助。她的詩中充滿了對父親的擔憂,以及對人間父子情深的呼喚:“炙手可熱心可寒”,她用這樣的詩句,希望能夠喚起趙挺之的同情。
然而,趙挺之的反應卻讓她心寒。他身居高位,出於對自身利害的考慮,對她的求助和安危置若罔聞,採取了“寧左勿右”的做法。李清照的心,如同被冰雪覆蓋,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
她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的庭院中,那裏的荷花正盛開,潔白無瑕,卻也顯得格外孤獨。她想起了自己與趙明誠的婚約,那時的他,是那樣的溫柔和體貼,他們共同吟詩作對,享受着文學的盛宴。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尤其是在這場黨爭的影響下,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趙明誠雖然在外人看來依舊是那個貴家子弟,但他對李清照的態度,卻與婚前大相徑庭。他是否能夠理解她的痛苦,是否願意伸出援手,這一切都成了未知數。李清照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的心在痛苦中掙扎。
夜幕降臨,李清照獨自一人坐在書房中,燭光搖曳,她的影子在牆上拉得很長。她再次拿起筆,寫下了一首詩,這首詩不僅是對父親的思念,也是對趙明誠的質問,更是對自己命運的無奈感嘆。
殘陽如血,灑在那暮春的庭院之中。李清照靜靜地佇立在斑駁的光影裏,周圍一片死寂。風已止息,枝頭的繁花皆已零落成泥,徒留塵間一抹殘香。曾經嬌豔欲滴、蜂圍蝶繞的花朵,如今零亂地散落在地,被泥土漸漸掩埋,似在無聲地訴說着命運的無常。院中的石桌石凳,往昔或有歡歌笑語相伴,如今卻在夕陽下透着孤寂的冷意。
日頭漸晚,光影在她身畔拉長,她卻只是神情倦怠,無意梳理那一頭烏髮。往昔的一切在心中浮現,熟悉的景物仍在,可人事全非,樁樁件件都已化作泡影,消逝於歲月的洪流。她雙脣微啓,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然而那洶湧的情感尚未化作言語,淚水便已奪眶而出,順着臉頰肆意流淌。
她聽聞雙溪之處春光尚好,那一絲遊興在心底悄然萌動,思量着前去泛舟,或許能在那春景裏覓得片刻安寧,讓這滿心的悲慼得以舒緩。但旋即,她的眼眸中又閃過一絲憂慮與惆悵。那小小的舴艋舟,在她的想象裏,如何能夠承載得住這如千斤巨石般沉甸甸的愁緒?這愁,是家亡之痛,是與摯愛分離的孤寂,是輾轉漂泊的困苦。它們相互交織,仿若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她緊緊困於其中,掙脫不得。她只能在這愁雲慘霧籠罩的世界裏,獨自徘徊,默默吞嚥着那蝕骨的哀傷與淒涼,每一步都走得那般艱難,每一刻都被那無盡的憂愁所煎熬。遠處偶爾傳來幾聲歸巢鳥兒的啼鳴,在這寂靜的環境裏顯得格外空曠悲涼,似是爲她的命運發出的哀婉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