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家栽花之處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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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我的海灘新屋,一腳踩進一個水果蛋糕裏。
蕁麻地裏還放有一鍋燉菜、一品脫牛奶、一包克萊斯特牌煙燻魚和一個酒瓶。
我買下這棟海灘小屋和幾乎寸草不生的地皮時,本地人帶着好奇旁觀,就好像我腦筋不太正常,因此或許需要人照顧一樣。剛開始謠言四起,說我買下地皮是爲了開發它,儘管沒人願意住在這棟海灘小屋裏,人們也不想看到它被拆毀重建。一場抗議大會在城堡酒店召開。除去抗議人和他的兩個朋友(一個水管工和他的妻子),我就是唯一露面的人。我們喝了蘋果酒,水管工和他的妻子最後提出幫我翻新海灘小屋。作爲交換,我同意看看他們的賬簿。儘管這件事讓我痛心,這個活兒,它把我帶回金斯布里奇和你與戴維的歲月,我承認有時你無法徹底清除過去。你必須帶着悲傷生活下去。
抗議人借給我一頂帳篷和一塊防水布,供我在屋頂修好前使用。他幫我在海灘小屋裏把它支了起來。他說,也沒有什麼要我酬謝的,要不就幫忙改改他那篇呼籲保護臭氧層活動的講稿吧。
我的睡榻,一塊鋪着舊墊子的木託板,一個睡袋,都是水管工和他妻子的一個鄰居給我的。作爲交換,鄰居請我輔導她兒子的普通級拉丁語。於是現在我有三份工作——會計、教書還有抗議。我和衣而眠。
送飯送菜仍在繼續。有時他們在蕁麻地裏弄出一條美食小徑。用餅模、特百惠包裝盒還有包在錫紙裏的耐熱碗來保溫。如果我很饞,就走到下面的高爾夫球場,在俱樂部會所裏叫一份熱菜。與廚房夥計講話時,話題都是天氣,於是它適時地變成了我們的語言,就像你和我在你的車裏有一種語言一樣。好天氣。壞天氣。我們用天氣術語來描述我們的情緒。有時,他們當中的一個會問:“你在那上面還好嗎,寶貝兒?待夠了嗎?”
水管工和他妻子還有我給屋頂做了支承結構,防止它坍塌。我們不得不用獨輪車把東西推上去。我們清掉了屋頂上的苔蘚和碎片,那樣雨水就不會再在鐵皮屋頂上積成死水潭,滲進屋裏。水管工的另一個朋友安裝了水槽,並換掉了腐朽的窗框。以前只有碎玻璃的地方都粘上了有機玻璃板。作爲報酬,我同意也接下這個朋友的賬簿,還有每個星期幫他輔導一次自信技巧。他覺得羞怯在生活中拖了後腿,儘管我也從未覺得自己是個特別直率的人,我發現和納比爾的周旋技能派上了用場。
木地板被我在高爾夫球場碰到的三個建築工人換掉了。作爲交換,我在他們的家庭燒烤聚餐上烤魚和香腸,還有從酒吧裏搬蘋果酒的瓶子。門重新掛上了新的鉸鏈。我付了錢,用我母親的話來說,那是“現錢”。剛好在海灘小屋的第一個聖誕節之前,我在郵局碰到的一對夫婦送給我一個二手木火爐。我瞭解到他們的婚姻岌岌可危。作爲答謝,我提出每個週日下午,在他們家的廚房給他們上舞蹈課。慢,慢,快快慢,慢。我想起母親剝着豆子,我的鞋踩在父親的靴子上。我不知道是因爲跳舞還是歡樂的節日季,不管怎樣,那對夫婦繼續過下去了。後來的幾年,他們都會到我的花園來,在鵝卵石小徑上跳狐步舞。我們會在窗戶旁擺上他們的卡帶播放機,如果當中有誰問起,你呢,奎妮?你的舞伴怎麼了?我可能就在花園裏點上一盞燈,然後想起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