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浮屠 第三話 蠱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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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柬埔寨食人蛭習性特殊,一個宿主體內只能寄生一隻,如果在女皇水蛭未成形前宿主死亡,它也會隨之化爲濃血,並且不能寄生於冷血爬蟲體內,否則只會生長爲普通螞蟥,然而自從探險隊從幽靈公路塌方處,進入了這條山谷深處的蟒窟,遭遇到柬埔寨食人蛭的襲擊,當時被火焰噴射器焚燒的巨型水蛭,軀體酷似人形,而附近窪地中的水潭裏,還聚集着更多的同類,如果沒有相當數量的死人屍體,它們怎麼可能生長成這樣?也許咱們今天遇到的女皇水蛭,就是以前失蹤在野人山裏的遇難者。
姜師爺中了降頭後形容枯槁的樣子,就如同有條柬埔寨食人蛭寄鑽到了他體內,漸漸吸耗盡周身精血和腦髓,到最後被成形的食人蛭借其死屍軀殼換形,也成爲了這死水巢穴中的螞蟥母體,所以他的頭顱纔會突然裂開,那是女皇水蛭已經入腦了。
阿脆雖然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可一想到自己體內有“柬埔寨食人蛭”寄生,這種死法實在太過恐怖,不禁臉上失色,驚問:“我自打進野人山起,始終沒有接觸過生有螞蟥的死水,爲何也會被水蛭附身?”
玉飛燕在一旁聽到司馬灰與阿脆之間的談話,似是還有一線生機可尋,就插言道:“要是你能知道身體裏爲何會附有水蛭,也不至於中此邪術了。野人山裏的環境潮溼悶熱,瘴癘蔓延,植物、水流、空氣、泥土、雲霧、泥沼都很危險,柬埔寨食人蛭甚至可鑽透衣服鞋襪和皮肉,可謂無孔不入,沒有什麼辦法可以保證絕對安全。但如果所謂的蟲蠱,只是體內有螞蝗吸人血髓,咱們是否還可想些辦法解救?”
阿脆深通醫理,在緬共遊擊隊裏,曾多次治過被吸血螞蟥咬傷的人,她搖頭說:“如果水蛭附在體外,可以直接用菸頭去燙,或是將草紙燃煙去燻,總之有很多辦法可以對付。但腹中或腦顱內爬進了水蛭,除了開刀動手術取出之外,絕無它策,以衆人目前的處境,性命只在頃刻之間,別說根本就沒辦法開刀,就算立刻被送到醫療設施先進的醫院裏急救,也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玉飛燕接連想了幾個辦法,卻都不可行,比如自行吞食毒藥,那倒是有可能毒死體內的螞蟥,但這種舉動無疑於自殺;柬埔寨食人蛭周身都是吸盤,它會死死附在活人身體中,不是尋常的寄生蟲可比,就算你嘔盡了膽汁,也難以將其從腹中吐出。
司馬灰見衆人滿臉絕望的神色,也是惕然心驚,他雖不怕死,但怎能甘心被螞蟥吸盡血髓,而枯骨又要在水裏成爲女皇水蛭的產卵巢穴,他看到柬埔寨食人蛭身上密密麻麻的吸盤,腦中忽然浮現出一隻形狀怪異的蜈蚣,緊接着就想起當年從肉案死蜈蚣屍骸裏,找到定風珠的趙老憋。他至今還清楚地記得,那趙老憋有一身博物的奇術,擅能認知世間萬種方物,如果此人還在,說不定能夠想出辦法,解決掉附生在活人體內的女皇水蛭。
按說司馬灰是綠林舊姓之後,得過通篇金不換祕傳,在家中所拜的文武師傅是“醉鬼張九衣”,人稱“蠍子張”,又稱“博物先生”,除了看家的本領“蠍子倒爬城”之外,還善於講談方術,指點吉凶,張家祖輩所留的《金點祕傳》,是起家的根本,分成“天、地、人”三篇,從來只傳內不傳外。到了張九衣這代,一輩子只教過家族中的兩個直系傳人,頭一個也是他重孫子輩兒的,不過此人生性木納樸實,張九衣看不中他,只傳了些口訣卦術,無非是些推演變化之道,就將其打發回鄉下務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