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着你在暮色裏閒坐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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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女人,從靈魂深處就迷失了。
於是想到了戲劇。想到了由演員來承載故人的今世前生。在舞臺上,他們既是自己,又在扮演着別人的靈魂。而只有通過他們,才能幻化出當年的景象,展現出人物的苦樂沉浮。而他們的表達顯然是多聲部的,充滿了戲劇性的,於是就成了那個時代的傳聲筒。
然後,慢慢地讀,關於那女人所有的瑣碎篇章。林林總總地,卻最終在心中勾勒出一片迷人的景象。這個被稱之爲傾城傾國的女人。這個被比喻成曠世聰慧的女人。她的存在所以能成爲矚目的焦點,當然不單單是因爲她水花鏡月的貌,更因爲她蕙心蘭質的心。於是這種在知識圈中優雅的婦人,大抵是要讓風流才子神魂顛倒的。這不是她的錯,亦不是愛她的那些男人的錯。
徽因隨父遊歷英倫前後八個月。偏偏那位以詩爲歌者,成爲她生命中的第一個追求者。那時她大抵已被征服,詩人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與妻離婚。
但無論怎樣眷戀,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遠離。在迷茫與無奈中,回到北京雪池的家。不久後便落入梁家的“圈套”。這曾是梁任公自詡的一個傑作。且年輕的思成風度翩翩,有着常人不及的家道和學養。於是兩個年輕人彼此相悅,類似兩小無猜的青澀與浪漫。
不久後詩人打道回府,才知道悔之晚矣,伊人已去,萬念俱灰的心情可想而知。於是將所有情懷投筆於《新月》,以詩詞歌賦,澆心中塊壘。此間,徽因也常來《新月》遊弋,和詩人有着絲絲縷縷的文學聯絡。當詩人終於知其不可爲,便不再爲之,任憑英倫的往昔化作天邊雲彩。
爲此,我讓小說中的人物承擔起他們沉重的負荷。無論屬於他們,抑或不屬於他們的,浮生若夢般的悲涼。於是演員成爲了小說中最具表現力的載體。唯他們能將當年的風雲人物再現於舞臺。爲此,他們的自身也隨之變得豐富,不僅要在表演中體現人格,還要出神入化地詮釋出人物的命運。
於是,自我,非我,分裂的精神狀態,或者,終將不過是“花非花”的俗套。
燦若晨星的胡適、志摩、林長民及梁啓超,讓《新月》中盤根錯節的關係短短長長。志摩和林長民自倫敦交好,而志摩和梁啓超又有着忘年交。儘管梁啓超對志摩的行止多有詰難,卻始終堅稱自己是愛着志摩的。在如此複雜而斑駁的關係中,唯其愛,纔是其中最美好的,但這愛卻又委曲迴環着,絕不是志摩或思成所能駕馭的。一個團體的興衰,竟被一個女孩的命運所牽繫,或者這就是所謂《新月》的悲劇。
在這如此紛繁而隱忍的關係中,偏偏又迎來了泰戈爾的到訪。對志摩來說,那當然是他最欣悅的成就。泱泱國中,大概也只有他能將大師請來。於是某個不期的機遇應運而生,泰戈爾在華期間,志摩和徽因始終全程陪伴。其時已心有所屬的徽因並不曾拒絕,因那是《新月》共同的盛事。在泰戈爾的照片中,總有志摩和徽因的來蹤去跡。但終究勞燕分飛,哪怕泰翁親自說情。於是詩人痛斷肝腸,只能在無望中獨自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