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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曉得自己到底有沒有學娘。她和娘一樣也是個風風火火的性格,但是她罵不出娘嘴裏的髒話。
還沒等她想明白,娘在給田抽水的時候,一頭栽進了抽水房下的水塘。等大家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永遠閉上了嘴。
娘去世以後,爸爸更沉默寡言了。每天天不亮就出門,天不黑不歸屋。他不僅要到生產隊上工,還要撿糞、割豬草。謝翠娥每天放學回家,破布包裏裝的不是書,而是青青黃黃的各種野菜豬草。野菜交給奶奶分揀,人能喫的就留着喫,不能喫的,謝翠娥就剁碎了餵豬。
奶奶一邊罵她不爭工分光喫飯,她爸爸掙的工分不夠用,一邊給她的碗裏裝了大半碗紅薯飯,饞得她連吞口水。
謝翠娥覺得自從娘死以後,奶奶罵她的次數變少了。好像奶奶一直不滿的是她娘,而不是她。
屋裏安靜了沒多久,奶奶就張羅着要給謝翠娥討後孃。隔壁村有個寡婦同意了,前提是要把謝翠娥送出去。爸爸扛着鋤頭悶不吭聲地在寡婦門前坐了一夜,從那以後再沒有人提給他再討堂客的事。
幾年後,爸爸在一個夜晚睡過去再也沒有醒來。靈堂上,爺爺奶奶一邊哭自己作孽,白髮人送黑髮人,一邊罵娘絕了我爸爸的後。
謝翠娥父母雙亡,她的去處成了問題。
爺爺奶奶生了三個兒子,四個女兒,活着長大的卻只有二子一女。大姑媽嫁到了隔壁公社,家裏也是窮得叮噹響,自顧不暇。小叔叔才娶親,嬸孃說,“爺孃和侄女只養一個,你看着辦。”爺爺奶奶說年紀大了,管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