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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頌禮想到父親曾說‘我是愛你母親的’這句話就不禁冷笑起來。
宋桃見他良久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陪着他,視線不由得從手上的水杯慢慢移動到遠處窗外,天色濃稠的厲害,像是披上了幕布,白日裏看到的綠油油雲杉此時也是化成了黑魃魃的剪影,看久了,靈魂都彷彿要被吸進去一樣。
她不禁想到,一個女人被囚禁輾轉二十年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是鼻尖散不去的消毒水味還是銀色針管帶着鎮定劑冷冰冰的刺入皮肉裏。是窗外那抹望一眼都很奢侈的爬山虎嗎?
又是什麼支撐了一個女人將近二十年都不曾放棄生的希望呢?
她下意識看向了身側的男人,或許是因爲得知了真相的那一刻他心中思緒繁多,連悲傷也要承載不下,全部變成了眉心的一蹙,脣角向下的弧度和眼裏難以藏匿的哀傷。
“要現在回去嗎?”宋桃忽然開口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裴頌禮掀起薄薄眼皮,眼底泛紅的血絲逐漸攀上他的眼球,良久,他才道:“我已經將母親放置在了安全的環境裏,她的情緒太過於激動,不想見任何人。醫生讓我過段時間再見她,她……她是被我父親活活給逼瘋了。”
宋桃聽到這話心裏自然是有些感同身受的,畢竟自己也是經歷過沒有母親的日子,她的母親是在病痛中死去,而他的母親則是活在虛無的希望中活着,無論哪一種都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