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想要回廠裏去繼續當保健站的大夫,也不可能了。那幾年正在搞國企改革,廠裏爲了下崗名單鬧得焦頭爛額,三天兩頭有下崗職工去鬧事兒,我這樣自己傻了吧唧扔掉鐵飯碗的,他們求之不得,當然不可能再把我弄回去。折騰到後來,我自己也心灰意冷了,偶爾打打零工,喫着低保,就這麼等死吧。”
怪不得眼前的翟建國如此頹廢潦倒,他所遭遇的是貨真價實的無妄之災。他並沒有做錯任何事,卻成了這個離奇事件的犧牲品,最終變成一個頹廢的糟老頭子,還得依靠着各種各樣的神佛來壓制內心深處綿延了19年的恐懼。人生的際遇真是難以預料。
但馮斯卻顧不上去爲翟建國的命運而感到悲傷了,他的腦子裏已經被巨大的信息量填滿了,尤其是他的親生母親。
“我的生母,你見到了她的,能告訴我她長什麼樣嗎?”馮斯急忙問。
“我想想啊……那個女人長相很普通,尖臉,小眼睛,鼻子有點高……”翟建國回憶着。他所描述的這張臉,和馮斯記憶裏母親的面孔幾乎沒有半點相似,他由此終於可以斬斷內心裏存留的那最後一丁點兒僥倖:媽媽果然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我活了快20年,才發現自己連親生父母都沒有見過,更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
“那你知道她的名字嗎?”馮斯又問。
翟建國搖搖頭:“從頭到尾,她一句話都沒有說,既沒有和我說話,也沒有和帶她來的那幾個男人說話。我唯一能記得的是,她雖然瘦小,卻很堅強,完全不像一般的產婦那樣叫得那麼厲害——產痛是很可怕的。”
馮斯隨手抓起酒瓶,也往嘴裏倒了一大口。劣質燒酒倒進嘴裏就像是一團火,燒得口腔和喉嚨火辣辣的,但這卻正好是他需要的感覺。已經不必再做什麼樂觀的幻想了,自己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身世可能牽動着許多驚人的祕密。已經出現的兩撥敵人只是一個開始,往後可能還會有更多更兇險的人與事等着自己,而他還必須在這些危險的夾縫中努力尋找到真相。
“對了,那個鷹鉤鼻子的中年人,在哪個道觀?”馮斯想起了這個問題。假如這個男人果真當過道士,或者像父親馮琦州那樣假扮過道士,總應該在道觀裏留下一點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