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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後,她高高舉起本子,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幾秒種後,她的耳朵裏響起了一個聲音:“不錯的姑娘,又聰明又冷靜,很有膽量。”
這個聲音聽起來忽遠忽近,既好像就在她的耳旁說話,又像是來自遙遠的天邊,完全無法判斷說話人的方位。而這個嗓音也很奇怪,近似於刻板的電子合成音,聽來金屬感十足,沒辦法據此猜測對方的性別年齡。
關雪櫻沒有理睬,仍舊還是舉着剛纔寫的那幾個字,又轉了一圈。對方的聲音再度響起:“我是誰?你應該先問一問你是誰。”
對方發出一連串的怪笑聲。關雪櫻愣住了。她隱隱從對方這句話裏聽出了一些別樣的味道,但想了想之後,也不知該如何作答。對方又是一陣夜梟般的奸笑:“看來你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也好。那我先問你,你母親是什麼時候死的?”
關雪櫻又是一愣。對她而言,早已去世的母親似乎是十分遙遠的陳年記憶了,着實沒想到有人會問起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在本子上寫下:“我十歲的時候,小學三年級。”
“你還記得她多少事?”對方再問。
這又是一個令人困惑的問題。關雪櫻想了很久,發現一個令她有些傷心卻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關於母親,她並不記得太多。
這倒絕不是因爲關雪櫻記性不好,而是母親原本就是一個——用現在很流行的網絡用語來說——存在感十分薄弱的人。從關雪櫻記事起,母親就好像一直生活在家庭的邊緣。和其他那些每天下地幹活還得包乾家務活的忙碌的山區婦女不同,母親從來不下地,也從來不幹任何家務活。她甚至不喜歡呆在家裏,總是每天天不亮就出門而去,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幹了些什麼,然後到天黑了纔回家。
後來有一次,關雪櫻爲了逃避村裏小孩子們的欺侮,一路逃到了山裏那座碧藍的深潭邊,才發現母親就在那裏。她坐在水潭邊的一塊石頭上,眺望着遠方,目光如同身旁的潭水一般深邃而不可捉摸。關雪櫻禁不住想:原來她每天都是在這個地方坐着發呆、一坐就是一整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