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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魔君執其尊。
索隆由此在中洲變得幾乎至高無上。精靈在(尚未暴露的)祕密地點堅持着。吉爾-加拉德治下的最後一個精靈王國,在船隻停泊的各處港口所在的西端海濱岌岌可危地撐持着。埃雅仁迪爾的兒子半精靈埃爾隆德,在西部大地最東緣的伊姆拉綴斯(譯成英語叫Rivendell[幽谷]),維持着一處魔力保護的庇護所。<sup><small>[14]</small>但索隆支配了所有成倍增長的人類族羣,這些人類不曾接觸過精靈,故對未墮落的真正維拉和諸神一無所知。索隆在魔多境內的火焰之山附近的巨大黑塔巴拉督爾中,運用至尊戒,統治着日益擴張的帝國。
爲了做到這點,索隆不得不將自己天生力量中極大一部分(神話和仙境奇譚中常見又非常重要的主題)鑄入至尊戒中。當他戴上至尊戒時,他在大地上的力量確實增強了。但即便他不戴戒指,那種力量也還是存在,並與他本人“融洽和睦”—他不會“貶損”。除非,有別人奪得它並佔爲己有。
假如發生這樣的事,新的持戒者(如果天生足夠強大英勇)就能夠挑戰索隆,精通掌握索隆從打造至尊戒以來所學所做的一切,從而推翻他並取代他的位置。這個致命弱點,是索隆費了大力要奴役精靈(基本上不成功),渴望穩固控制僕從的心性與意志,故而引入自身境地的。還有一個弱點,那就是萬一至尊戒真的被銷燬,徹底除滅,那麼它的力量將會消散,索隆自身的存在將貶損到幾近消失的地步,他將弱化成一個影子,成爲惡毒意志的區區一種回憶。但這種可能他從來不曾細想,也不擔憂。任何不及他水準的冶金技能都無法打碎魔戒。任何火焰都無法燒熔它,例外的只有地底那鑄成它的不熄之火—但那火在魔多,無人能接近。此外,魔戒的貪婪之力極其強大,任何使用它的人都會被它宰制,任何強大的意志(就連他自己)都無法毀壞它、丟棄它,或忽略不顧它。他是這麼以爲的。何況,戒指就戴在他手上。
如此,隨着第二紀元漸漸推移,我們看見一個邪惡神權統治(索隆也是他手下奴隸的神)的龐大王國在中洲崛起。精靈那些岌岌可危的避難所都坐落在西部—實際上這些傳說清楚描述的只限於西北部,這些地區的人類或多或少維持着未被腐化,也可能就是無知的狀態。事實上,那些較好也較高貴的人類,是那些已經啓程去努門諾爾的人類的親族,不過他們仍處於一種如“荷馬時代”那般簡單,由族長統治的部族生活狀態。
與此同時,努門諾爾在歷代長壽的偉大國王領導下,財富、智慧和榮光都不斷增長。努門諾爾諸王是埃雅仁迪爾之子、埃爾隆德的兄弟埃爾洛斯的直系子孫。“努門諾爾的淪亡”便是人類(或者說是復興的人類,但仍是凡人)的第二次墮落,並帶來了毀滅性的結局。這不僅是第二紀元的結束,還是古代世界—傳奇中的太初世界(設想爲有邊界的平面世界)—的結束。隨後,第三紀元開始,這是一個微光中的紀元,一個“中間紀元”(Medium Aevum),崩壞並被改變的世界首度登場。擁有可見的完整肉身的精靈,他們殘留的領域最後一次存世,邪惡也最後一次以單一的肉身形體現身統治。
淪亡的原因,部分在於人類內在的弱點—你可以說,這是第一次墮落(這些傳說中並未記載)的必然結果,他們懺悔了,最後卻未得徹底恢復。對人類來說,塵世中的獎賞比懲罰更危險!索隆狡猾地利用了這個弱點,促成了人類的墮落。它的中心主題是(我想,這在人類的故事裏不可避免)一道禁令,或一個禁忌。
從努門諾爾人的居住地,可遠遠眺望到“不死之地”埃瑞西亞島的最東端。努門諾爾人身爲惟一會說精靈語的人類(這種語言他們在結盟的歲月裏習得),與古時的朋友和盟友—既來自蒙福的埃瑞西亞,也來自中洲海濱的吉爾-加拉德的王國—都保持着聯繫。因此,他們不只是外表,就連心智的力量都變得與精靈幾乎不相上下—但他們儘管被獎賞了三倍或三倍以上的壽命,仍是必死的。這項獎賞導致了他們的淪亡—或者說,成了誘惑他們的途徑。長壽令他們在藝術和智慧上成就非凡,但也讓他們萌生了佔有這些事物的態度,喚醒了盼有更多時間享受的渴望。部分預見到這一點的諸神,在一開始就給努門諾爾人設下一條禁令:他們永不可航行前往埃瑞西亞,也不可向西航行到看不見自己土地的地方。其他任何方向他們都可隨意而行。他們絕不可涉足“不死之地”,以免違揹他們的法則,也就是伊露維塔(造物主)賜給他們的特殊命運或禮物,迷戀上(塵世中的)不朽不死。事實上,他們天生的本質無法承受不朽不死。<sup><small>[15]</small>
他們從恩典中墮落的過程分三個階段。先是默認,雖然不全然理解,但心甘情願地自由順從。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心不甘情不願地服從,但越來越公開地抱怨。最後,他們反叛了—忠王派和反叛者跟一小批受迫害的忠貞派之間產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