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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其他一些幾乎同樣完整記述、同樣獨立但又與整體歷史相連的故事。比如《胡林的子女》,說的是圖林·圖倫拔和他妹妹妮涅爾的悲劇傳說—故事中的英雄是圖林,這個人物的某些元素,可以說(有人愛做這類事,不過沒多大益處)取自北歐神話英雄齊格德(Sigurd the Volsung)、俄狄浦斯王(Oedipus)和芬蘭史詩中的庫勒沃(Finnish Kullervo)。此外還有《剛多林的陷落》,其中剛多林是精靈的主要重鎮,並且還有關於漫遊者埃雅仁迪爾的一個或數個故事。埃雅仁迪爾是個重要人物,是他將《精靈寶鑽》的故事帶向結局,並且他的子孫給後續紀元中的傳說提供了主要的聯繫和人物。身爲精靈和人類兩支親族的代表,他的作用是在大海中找到那條返回諸神之地的航道,作爲使者去說服諸神再次關注、憐憫那些流亡者,將他們從大敵魔掌中拯救出來。他的妻子埃爾汶是露西恩的孫女,仍保有一顆精靈寶鑽。然而詛咒還在運作,埃雅仁迪爾的家園被費艾諾衆子所毀。但這也提供瞭解決方法:埃爾汶爲了保住寶石而投入大海,去到了埃雅仁迪爾身邊,因着那顆偉大寶石的力量,他們終於抵達維林諾,完成了使命—代價是他們再也不許歸回,也不得在精靈與人類當中生活。隨後,諸神再度採取行動,西方派出強大軍力,大敵的堡壘被摧毀,他本身則被推出世界之外,落入空虛之境,永遠不能以肉身形體重現。鐵王冠上餘下的兩顆精靈寶鑽失而復得—結果卻只是再次失去。費艾諾最後兩個還在世的兒子被他們的誓言所迫,偷走了寶鑽,卻被寶鑽所毀,一個投海,一個跳進地底深罅。埃雅仁迪爾的船載着最後一顆精靈寶鑽,被安置在穹蒼高天之上,成爲最明亮的星。《精靈寶鑽》和第一紀元的傳說至此完結。
下一套故事涉及(或者說將要講述)的是第二紀元。但在大地上這是個黑暗的紀元,沒有太多歷史得以(或有必要)講述。在對抗初代大敵的大戰中,許多地區崩毀廢棄,中洲的西部變成荒無人煙之地。據我們所知,流亡精靈即便並非出於受命,也至少是被嚴加勸告歸回西方,在那裏安寧地生活。他們不得再度永久定居在維林諾,而是住在可以望見蒙福之地的“孤島”埃瑞西亞。人類的三支宗族因着英勇與忠誠的同盟之故,獲准生活在“凡人所居最西之地”,如同“亞特蘭提斯”的大島努門諾爾上。當然,諸神不能廢除必死命運這一造物主欽定給凡人的宿命或禮物,但努門諾爾人的壽命極長。他們揚帆啓程,離開中洲,在最遠可以望見埃瑞西亞島(但不是維林諾)的地方建立了一個偉大的航海者王國。絕大多數高等精靈也動身離去,返回了西方,但不是全部。有些和努門諾爾人有親族關係的人類仍留在離海岸不遠的中洲大地上。一些流亡精靈不願歸去,或推遲了歸去(因爲西航之路對不朽者永遠開放,灰港永遠有船準備好出航,一去不返)。另外,初代大敵所繁殖出來的奧克(半獸人)和其他怪物未被徹底消滅,並且,索隆尚在。在《精靈寶鑽》和第一紀元的傳說中,索隆曾是維林諾的神靈,卻墮落服侍大敵,成爲大敵的主將和得力僕人。初代大敵一敗塗地時,索隆出於恐懼而懺悔了,但最後卻未依令回到西方接受諸神的審判。他在中洲徘徊不去。他一開始懷着良好的動機:整頓和復興“被諸神忽視”,滿目瘡痍的中洲。然而漸漸地,他變成邪惡的二度化身,貪求“絕對權力”—因而被(尤其是針對諸神和精靈的)憎恨空前猛烈地吞噬。第二紀元伊始的整段時期,魔影一直在中洲東方增長,一步步擴大對人類的影響—隨着精靈開始衰微,人類卻愈發人丁興旺。因此,這個紀元的三個主題是:“推遲歸期的精靈”仍在中洲逗留不去;索隆成長爲新一代黑暗魔君,變爲人類的主宰和神明;以及類似於亞特蘭提斯的努門諾爾。這三個主題以編年史的方式記述在“魔戒”和“努門諾爾淪亡史”這兩部傳說或文獻中。兩者都是《霍比特人》及其續篇至關重要的背景。
在第一個主題中,我們看到精靈有了某種程度上的第二次墮落,或至少是“錯誤”。他們違背勸告,仍滿懷悲傷<sup><small>[13]</small>地流連在承載着他們古時英雄事蹟的塵世之地,這並不算什麼根本大錯。但他們想要好處佔盡,既想保有印象中那和平、福樂和完美的“西方之地”,又想留在這平凡的塵世之地,因爲他們在此是最高等的族羣,享有高於矮人、人類和未開化的精靈的威望,這比在維林諾當底層族羣要強得多。因此,他們變得執迷於“衰微”,他們在這種狀態下會意識到時間帶來的變化(這是日光之下的世界的法則)。儘管他們還維持着自身種族的古老主旨—裝點大地、醫治它的創傷,但他們變得悲傷,他們的藝術(容我們這樣說)變得復古,他們的努力實際上全都是防腐工作。我們聽聞有個王國猶存,它由吉爾-加拉德統治,位於中洲西北部的盡頭,差不多就是《精靈寶鑽》所述那片古老大地殘餘的部分。另外還有其他定居地,比如與埃爾隆德密切相關的伊姆拉綴斯(幽谷),此外還有一處大聚居地位於迷霧山脈西側山腳下的埃瑞吉安,毗鄰墨瑞亞礦坑—墨瑞亞是第二紀元時矮人的主要王國。慣常敵視彼此的兩個種族(精靈和矮人),在那裏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結下了友誼,冶金工藝達到了發展的巔峯。但許多精靈聽信了索隆。他在那段早期時日仍然俊美,他的動機和精靈的似乎有一部分相符—醫治荒涼的大地。索隆找到了他們的弱點,提議只要雙方互助,便可把中洲西部變得像維林諾一般美麗。這實際上是在煽動精靈嘗試建造一個遊離獨立的樂園,是在粉飾對諸神的攻擊。吉爾-加拉德對此類提議一概拒絕,埃爾隆德亦然。但在埃瑞吉安,偉大的工作開始了,而精靈因此險些就墮入“魔法”和機械之道。依靠索隆學識的幫助,精靈製造了力量之戒(“力量”在所有這些傳說裏,只要不是用於形容諸神,總是一個不祥又險惡的字眼)。
(所有戒指的)主要力量是一樣的,在於預防或減緩朽壞(即是說,“變化”被視爲令人遺憾之事),保住渴望或摯愛的事物,或其表象副本—這多少算是精靈的動機。但這些戒指也增強了擁有者的與生俱來的力量—因此接近了“魔法”,而這種動機會被輕易腐化成爲邪惡,貪戀統治之權。此外,那些戒指還擁有其他力量,更直接地來自索隆(“死靈法師”:《霍比特人》中如此稱呼他,他爲此書的內容投下了短暫的陰影和不祥之兆),比如能讓肉身隱形,讓隱形世界中的事物現形。
埃瑞吉安的精靈幾乎全憑自己的想像,製造了三枚極美又極有力量的戒指,用於保存美好的事物:它們不能讓人隱形。但索隆在自己的黑暗之地,使用地底之火,祕密製造了至尊戒,這枚統御魔戒包含了所有其他戒指的力量,並控制它們,因此至尊戒的佩戴者可以看穿所有運用次級戒指者的心思,可以操縱一切他們所做之事,到最後可以徹底奴役他們。然而,他低估了精靈的智慧和洞察力。他剛一執掌至尊戒,精靈便察覺到了它和他的密謀,並心生恐懼。他們藏起了三戒,就連索隆也一直找不到它們在哪裏,三戒始終未被玷污。對於其餘的戒指,他們則嘗試銷燬。
結果,索隆和精靈之間發生了戰爭,中洲特別是西部,進一步遭到破壞。埃瑞吉安淪陷被毀,索隆擄獲了許多力量之戒。他將這些戒指給了(出於野心或貪婪而)願意接受者,他們因而徹底墮落,淪入奴役。因此,有了這首《魔戒》裏的押韻主題詩:
穹蒼下,精靈衆王得其三,
石殿中,矮人諸侯得其七,
塵世間,必死凡人得其九,
魔多翳影,王座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