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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卻長嘆一聲,呆呆看着營火,雙手環抱着膝蓋、兩手鬆松地相扣,就那樣看了足有一分鐘。她剛剛認定自己不會聽到什麼答案了,他卻開口了,“還在跟,但落得越來越遠了。掙扎着找食物,掙扎着追蹤,但他最爲掙扎之事是要取暖。”
“取暖?”蘇珊娜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這裏漫山遍野都是樹木。
“他沒有火柴,也沒有斯壇諾之類的東西。我相信有過一個晚上——早些時候了——他跟到了我們的營地,等我們走後,灰燼下還有一些木炭沒有燃盡,隨後幾天他就帶着這個火種,晚上還生了火。以前,人們對我講過,這就是穴居人一路保存火種的方法。”
蘇珊娜點點頭。她在高中的科學常識課上也聽說過,儘管連老師們都得承認:關於石器時代古人類的大部分知識只能說是成體系的猜想,並不算是切實的知識。她不禁琢磨起來:羅蘭跟她講過的事情裏面又有多少隻是猜想呢?於是,她問了他。
“那不是猜想,但我很難解釋清楚。如果說是意念溝通,蘇珊娜,那也不是傑克所用的那種觸及方式。不是用看、聽或者做夢的辦法。但是……你相信我們有時候會做一些夢,但醒來後完全不記得?”
“相信。”她想到,可以跟他說說自己在《瞭望》科學雜誌上讀過的文章:有關眼球快速轉動、REM睡眠試驗,最終她覺得這樣扯下去太複雜了。於是,她只說自己很確定:其實人們每天晚上都做夢,只是他們不記得了;對這番應答,她自己尚且滿意。
“也許我就是在那些記不得的夢裏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羅蘭說,“我所知道的一切就是:他傾盡全力想要跟上來。他對於這個世界所知太少,所以,他能活到今天實在是個奇蹟。”
“你爲他感到難過嗎?”
“不。我擔負不起對他的憐憫。你也不行。”
可是當他這麼說時,卻避開了她的注視,因而她覺得他是在撒謊。也許他的確不想爲莫俊德感到遺憾,但她很明白:他心裏有那份感覺,無論怎麼說都有一點。也許他希望莫俊德死在追蹤途中——顯然這裏有各種條件會導致死亡,尤其是冷酷的低溫——但蘇珊娜認爲羅蘭做不到。他們也許已經超越了卡的邊界,但她認爲畢竟血濃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