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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買下了冥色,繼續開茶樓。不同的是,這裏白天依舊是普通的茶樓,晚上我會給人醫病,而我的病人並非活人,而是死人。
醫死人,非是我的醫術有多高明,而是,我私心所在。用已死之人,煉製隕生蠱。所謂隕生蠱,就是將屍蟬放入死人體內,待屍蟬修復了其身上的病竈、傷痛之後,便在宿主體內吸取血養,待得蠱蟲與宿主血液相融,便可稱爲蟬王,蟬王在宿主體內不死則宿主得永生。屍蟬王的卵就是隕生蠱。然而,屍蟬屬極陰之物,進入人體之後,極大可能會因爲宿主的體質而進入休眠或假死狀態,如此,宿主則會變成行屍,只能受控於施蠱之人,毫無自己的意識。
這樣的法子,在世人眼裏固然是很不人道的,雖然來找我的人都是心甘情願接受屍蟬,我卻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所以我不收診金,只收故事。經歷過生死的人,總有些光怪陸離的故事。而我,也只是想通過這些故事找到一些關於瑾王爺的蛛絲馬跡。我曾經卜過一卦,瑾王的確不在陽世,卻並不是死卦。我不記得與瑾王有過什麼過往,但是當我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便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對我而言,曾經是很重要的存在。
我遇到的第一個病人是一個溺亡的書生。書生名叫雲玘。
對於中原的讀書人而言,最大的打擊莫過於科舉落地,名落孫山。雲玘就是其中一個。
當油傘芒鞋的雲玘站在皇城外那張偌大的榜單前時,真的有了生平第一次想要輕生的念頭。
當夜,墨色深重,雲玘獨自行走在水陸並行,河街相鄰的江南雨巷之中。青石小路,千迴百轉,大雨潑翻。河沿上的荷花荷葉嗖嗖地往上瘋長。
暮色濃郁,家家戶戶大門緊閉,雞犬不聞,就連牆頭探出的梔子花也閉合了。溼滑的路面水光晃動,只朦朧的映出他頎長的孤影,對於雲玘而言竟是滿目的荒寒。
原想恃着年輕多趕些路的雲玘,因爲心情抑鬱連日水米未盡,此刻竟覺得心慌的厲害,頭重腳輕不辨西東,深一腳淺一腳的沒了方向。耳邊嘩嘩的水聲裏似乎還若有似無的夾雜着幾聲烏鴉哇啼的慘叫,那叫聲冷悽悽的,讓人不禁毛骨悚然,後背一陣陣的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