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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琴可能聽見了櫃檯外顧客的議論，索性幾步跨到一旁的揭蓋櫃檯板前，劃拉揭起來入口板子，麻利地把苗條的上身側進櫃檯裏。隨手接過女售貨員雅雅遞過來的幾件女裝，然後把女裝展開對櫃檯外的甄鳳未和袁梅雪說：“怎樣？哪個好？挑挑。”
“誒行，行。”甄鳳未有點手足無措，同時也有點莫名的沾沾自喜和高高在上。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像小時候被老師格外表揚過，一股溫熱包裹住了全身。也許被包裹得太熱了，甄鳳未不住地回頭看袁梅雪。袁梅雪嘴角含着笑，不做聲，有點凹陷的大眼睛調皮地向甄鳳未眨一眨。
甄鳳未扭捏而又做做地對袁梅雪說：“沒想到這兒還有這麼好看的衣服。都是南方進來的？呀！真好看呀，哇，還有這件，看人家這樣式這圖案搭配，呀呀。”呀呀了幾次後，她忽然覺察到袁梅雪在一旁向她使眼色，便用不易覺察的眼神詢問袁梅雪。袁梅雪面無表情不吭聲，只是將一雙黑眼仁往櫃檯前的人羣咕嚕了一下。甄鳳未馬上恍然道：“嗷嗷，行了行了，你們趕緊招呼其他顧客吧。我就要這兩件了。”其實，她所說的這兩件連她也沒仔細看。
李琴是把袁梅雪和甄鳳未送到二樓樓梯口才回去的。樓梯口似乎是說話最方便的地方。李琴手裏多了一個不知什麼時候要來的包裝袋，說：“來來，放這裏放這裏。”她輕柔奪過甄鳳未手中的兩件衣服，“哎對了，這樣就好拿了。今天怎麼樣，還算有收穫吧。袁梅雪你也應該買兩件呀。”
袁梅雪笑笑，看一眼甄鳳未，含蓄地說：“你們都是正需要捯飭的時候，尤其是鳳未，快發你新娘了，正需要。我不能和你們比。”甄鳳未想說什麼，被李琴搶話道：“算了吧，你咋就不能和我們比呢，你也是正是如花似玉呀。爲啥就……”說着，李琴走近兩步，扯一下袁梅雪袖口，“怎麼樣？現在還是一個人？”沒等袁梅雪點頭，就轉向甄鳳未，“我們這個同學，唉，真能苦自己呢，一個人帶個孩子，兩年了。我都替她着急。”她看袁梅雪抿嘴笑搖頭，又說：“嗯別搖頭，也就是老同學才着急，要換別人，和人家有啥關係。你說是不是？”她問甄鳳未，“最好的年華，最好的棉花呀，哈哈，看把我都着急糊塗了，着急成棉花了，哈哈。行了行了你們走吧。梅雪，上次給你介紹的不行，下次再給介紹兩個。嗨，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要是我，哼早就放鬆，不，放任自己了，哈哈。你別笑，咱們現在是不是最好的年華？你說？你說？既然是，還在浪費大好的年華？那不是傻嗎？”李琴挨個點着袁梅雪和甄鳳未的臉，好像面對兩個不開竅的笨學生。甄鳳未被點的往後退一步，笑臉上卻滿是好奇和欣慰。袁梅雪真的有人緣，有這樣仗義的同學也真不錯。袁梅雪沒躲李琴的手指，只是輕輕握一下李琴長長的手指，說：“行了，你的好意我領了，謝謝了啊。”
甄鳳未也趕緊抓住李琴的另一隻手，搖晃一下說：“太感謝你了。梅雪的同學朋友都這麼好。有時間到我們那兒玩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