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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病人、親屬、醫生、藥劑師,然後再是鄰居和朋友,如果是作坊還會連帶上幫工和小學徒,瘟疫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蔓延。往往一家子甚至整條街的人都在一夜之間同時死去,草草下葬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死者的名字。到了最後,連與死神打交道的掘墓人和有上天庇佑的牧師也未能倖免。
爲了減緩疾病的進一步傳播(至少人們希望如此),被死神拜訪過的地方要立刻作出標記,而那些不幸被死神親吻過的人們——不論是否知道他們的名字,則當天之內就被遠遠帶出城市,迅速埋葬在偏僻的郊區墓地裏。
“你的父母都是因感染可怕的天花去世的。”外公這樣告訴六歲的羅莎貝爾,“他們去了巴黎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小羅莎懵懂地眨着一對灰綠色的大眼睛,她甚至還來不及弄清楚“去世”的含義,就已經被迫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當然她也並沒有去過巴黎。所以半年之後的春天,就在喬納森舅舅隆重的婚禮之後,當年輕的新舅媽莫德告訴她一家人出發去巴黎的打算時,她還以爲自己終於可以見到爸爸媽媽了。
從倫敦到巴黎的途中沒有一個人爲她解釋,在掃墓的過程中也沒有一個人哭泣。這個家族一直以來揹負着“拉密那”這個古老的姓氏——它拉丁詞源的含義是“刀鋒”——拉密那家族與利刃爲生,每位族人從出生的那一天起就註定了流血,而不是流淚。
一座極其樸素的新碑坐落在巴黎城東郊某塊廉價墓地的角落裏。
墓碑四周沒有天使的塑像,沒有繁複的雕刻,甚至連環繞墓碑的常春藤都沒有,更沒有鮮花。那裏只有一塊普普通通的黑色碑石,上面簡單地刻着兩行字:
愛瑪·拉密那
1736~17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