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鷸蚌相爭 (第2/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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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查理與對手辯論教理十分嫺熟,又不失尊嚴。他的對手溫和而彬彬有禮,國王則毫不妥協地堅持他的國教會立場,辯論時並不中傷對方。6月10日,國王寫信給仍堅守陣地的保王黨守將們,叫他們投降,獻出市鎮;又寫信給議會,催促他們儘快送條件來;同時寫信給奧蒙德,讓他繼續祕密同愛爾蘭人談判條件,對外的正式命令卻是停止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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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7月23日,議會的條件終於來了,彭布洛克伯爵、薩福克伯爵和四個下議院議員,奉命送來條件。國王聽完宣讀的條件後,答應在適當的日期之內給出答覆。過了幾天,委員們沒有聽見什麼消息。這期間,國王很難受地讀着這些條件,越讀越覺得屈辱,越讀越覺得嚴酷,這次比他以前拒絕過的任何條件都要嚴厲。議會要他加入盟約,完全取消主教制的教會;交出陸軍、海軍和民團的兵權;要他同意將七十一個人(全是他最忠誠的朋友)排除在特赦範圍以外;凡是曾爲他出力的人,一律不許擔任官職。大家都勸他承認這些條件。法蘭西大使貝利弗厄以法蘭西宮廷的名義勸他接受這些條款。王后也從巴黎差人過來告訴國王,說他的朋友們都不贊成抵抗。長老會派也苦勸國王,其懇切程度不亞於王后的信使。幾個蘇格蘭的市鎮,包括愛丁堡在內,遞上幾份請願書,說了些友好的話,也是關於這件事。倫敦市也想力勸國王,但被下議院議員們禁止了。到後來,苦勸之外又加上恐嚇,蘇格蘭教會大會說,國王若拒絕盟約,就不允許他進入蘇格蘭境內。洛登勳爵甚至當着蘇格蘭委員們的面宣言,國王若堅決拒絕條件,蘇格蘭絕對不會讓他入境;又說英格蘭很可能將他廢除,建立另一種形式的政府。</b>
<b>國王的尊嚴,他在宗教上的斤斤計較,加上他身邊幾個喜歡玩弄詭計的朋友的慫恿,使他拒絕聽從人們的忠告。8月1日,國王傳委員們前來,寫好一篇東西交給他們,沒有答覆接受還是拒絕,只要求到倫敦親自與議會磋商。</b>
<b>獨立派抑制不住他們的欣喜心情。委員們回來時,照例由議員們向他們致謝,有一個議員喊道:“我們應該謝的是國王。”8月10日,蘇格蘭委員們送來一封信,說願意交出他們佔領的所有地方,並將軍隊撤出英格蘭境內。貴族們投票議決,承認他們的同胞蘇格蘭人對英國有功。下議院議員們沒和貴族們一起投票,不過通過一個議案,禁止說蘇格蘭人的壞話,禁止刊行任何東西反對他們。在一個短時期內,兩派好像都一心一意致力於協調他們的利益,以取得和諧。但蘇格蘭人所提的建議產生了兩個問題:他們要求已久的欠餉應該怎樣償還?國王個人應該由誰來處置?一提起這兩個問題,兩派又重新衝突起來。</b>
<b>關於第一個問題,長老會派很容易處在有利地位。蘇格蘭人的要求太高,在他們所承認的議會已撥款項之外又要求七十萬鎊,還有蘇格蘭因同英格蘭聯盟而受到的極大損失,可由議會公平覈計應補償多少。獨立派則咬牙切齒地挖苦蘇格蘭人,反對這樣昂貴的兄弟交情。獨立派列出另一個清單,說蘇格蘭人曾在各處抽取過許多稅捐,證明蘇格蘭不僅不該要求還款,反而欠着英格蘭四十萬鎊。但是通情達理的人不會認真辯駁這些互相責難的話,蘇格蘭退兵顯然是必要的,因此必須給他們一筆錢。獨立派老是頑固拖延,好像不過是出於盲目的熱情或耍政治手腕。長老會派卻相反,他們只是勸蘇格蘭人酌情減少所要求的數目。那些因爲不喜歡長老會派專制而幫過獨立派幾次的人,這次卻選擇支持長老會派,投票議決發給蘇格蘭人四十萬鎊,在他們出境時支付一半,其餘一半分兩年付清。蘇格蘭人同意了。於是在倫敦市立刻募債,以教會產業作抵押,以便付錢給蘇格蘭人。</b>
<b>至於怎樣處置國王,長老會派的地位就變得左右爲難了。即使他們願意將國王留在蘇格蘭人手中,也不敢提出來,因爲事關民族體面,人人都說處置他們自己的國王是英格蘭人獨有的權利。蘇格蘭人雖然很想避免兩方鬧翻,卻難以忍受侮辱。他們說查理不僅是英格蘭人的國王,也是蘇格蘭人的國王,他們同樣有權監督國王本人與財富;按照盟約規定,這是他們的責任。兩國爭得很激烈,開過多次會議,刊佈過許多小冊子,發過許多宣言,相互控訴過好幾次。人們不分黨派,大聲疾呼譴責蘇格蘭人的非分要求,民族成見與仇視又重新出現。長老會派的政治領袖如霍利斯、斯特普爾頓、格林等人對鬥爭感到疲倦,因此就急不可待地想尋求結束鬥爭的方法。他們認爲,如果蘇格蘭人把國王交給議會,那麼遣散那支致命的軍隊,那支獨立派所依靠的唯一力量,將變得容易。本來,國王的真正仇敵,也是這支軍隊。所以他們勸告蘇格蘭人,爲自己事業的利益着想,還是讓步爲好。9月24日,貴族院出於同樣的考慮,也作出決定,同意五個月來懸而未決的下議院議案:“只有議會有權處理國王本人。”</b>
<b>蘇格蘭的長老會派也願意遵守這個明智的決定,他們已被自己的抗拒弄得進退兩難。國王在長老會內的朋友們,最近取得了更多權利,因而變得更加大膽。這些人以漢密爾頓公爵爲首領。他一回到愛丁堡,就竭盡全力爲國王尋求安全的保障。不久,幾乎蘇格蘭的所有高等貴族、市民及溫和的長老會員,都環繞在他周圍;那些謹慎小心的人也來了,因爲他們討厭羣衆的盲目狂熱和牧師們的高傲專斷。這些人構成一個嚴肅的代表團,前往紐卡斯爾跪求國王接受議會的條件。他們全是查理的同鄉,又都是他年輕時的朋友,他們的哀求動搖了他的決心。他說:“平心而論,無論什麼危險都難以打倒我,使我不安的是故鄉的人們如此熱心地苦勸我,而我卻要讓他們失望了。我希望你們能明白我的心願,我不是拒絕聽從你們的勸告,只希望倫敦的人們能聽我講講道理。”翌日,他答應只在五個教區設立主教制教堂,其餘都是長老制,他只想爲自己和同教的朋友們謀求信教自由與禮拜自由,其餘相持不下的意見,他將和議會共同解決。但是這樣的讓步並不能使長老會派滿意。國王越作出重要讓步,他們就越懷疑他的真誠,幾乎沒有人理睬他的提議。漢密爾頓灰心了,談起他將前往大陸;同時有消息說,蘇格蘭軍隊準備回國了。查理立刻寫信給公爵進行挽留(9月26日),他希望自己能夠跟隨蘇格蘭軍隊離開英國。漢密爾頓收到信後果然不走了。11月,蘇格蘭議會開會,最初幾次會議好像宣佈要善意地對待國王。12月16日,議會宣稱願意支持國王及其子孫的王朝政體和他們作爲英格蘭君主的正當權利;並且願送祕密訓令給倫敦的委員們,與他們談判條件,以便國王能夠體面地、安全地、自由地前來倫敦。不料長老會總會的常設委員會寫了一封公開抗議信給蘇格蘭議會,斥責它接受背信棄義的勸告,控訴它將爲了一個廢棄基督盟約的國王而導致兩王國的聯盟走向滅亡。漢密爾頓和他的朋友們面對這樣的干預無計可施,只能收回已經通過的議決案。溫和善良的人們什麼都幹不成,只好重新請求國王接受條件。查理回信要求親自來和議會磋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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