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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沛涵不由自主伸出右手,放在鸞夙的睡顏旁邊比劃一下,她的臉還不如他的手掌大,盈白的面色和長長的睫毛都似名家所作的工筆美人圖,有些許不食人間煙火的虛妄之意。
“眉目如畫”這四個字便忽然跳躍到了聶沛涵的腦海之中。
鸞夙的性情向來寡淡,他想起從前聽說過的,她在聞香苑時便不大合羣。也難怪,就她這般外冷內熱的性子,還有那尖酸刻薄的話語,想來一般人輕易承受不住。這倒也和他有幾分相像,其實他們都是同樣的人,用冷漠將自己層層包裹,不信別人,不願付出多的情緒,可一旦尋到值得釋放感情的人,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這個認知令聶沛涵的心緒越發柔軟起來,他其實很想和鸞夙說一說話,或是擁她入懷,可又不忍打擾她的睡眠。
左右他們來日方長。
“疼……”處於睡夢中的佳人忽然發出一聲夢囈般的低喃,清晰地傳入聶沛涵的耳中。他禁不住輕輕掀開被褥一角,入眼是她身着輕薄的寢衣,右肩上被兩塊硬板固定着,右手也安分地擱在胸前,小臂纏繞着紗布,一個絲扣打了結,系在脖頸後頭。
聶沛涵自十五歲起出入沙場,經歷九死一生,更曾見過百般傷勢。只看這一眼,他便已瞧出鸞夙是如何被傷,傷在哪處,施治是否得當。難怪她會側着臉頰入睡,原來她右肩上還架着板子。這樣睡又豈會踏實了?聶沛涵猜測鸞夙每日服用的藥物中定有安眠的成分,否則以她這樣的傷勢,必定容易驚醒,不會容他在屋內許久都沒有醒來。
聶沛涵心中忽然湧起一陣心疼與憤怒,眼中也是一片狠戾之色。他捨不得傷害分毫的女子,竟被旁人這樣暴虐地對待。他能想象出當日她承受這磨難時的痛苦,他寧願這痛苦施加在自己身上,由他替她遭這個罪。
想着想着,聶沛涵的兩手不禁緊握成拳,只差一絲剋制,便要出手發泄一番。他強自壓抑着心中的怒火,舉止輕柔地爲鸞夙掖好被角,悄無聲息走出屋子。隨之右手出拳狠狠砸在屋外的牆上,彷彿這樣才能平息心中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