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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杜少卿這三個字,李璬的臉色登時變了。儘管他登基這四年來,北門四軍又經過了擴充和招募,已經重新恢復到了四萬之衆,相形之下飛龍騎滿額也只有七千人,可北門四軍兵力分散在楚王齊王等諸子手中,飛龍騎卻只有一個聲音,且練兵之苛嚴,遠勝於北門四軍。他倒是有心削減這樣一支不在自己控制的軍隊,原打算從削減開支入手,可飛龍騎的骨幹是當初長安保衛戰中有功百姓,風聲一露立刻激起了民間軍中強烈反彈,他承受不起那後果。
所以,他只能儘量避免動用這樣一支軍隊,以防出現無法控制的局面。
“不,不用了!你給朕去傳命楚王和齊王,告訴他們,立刻滾回來見朕,否則朕就廢他們爲庶人!”
李璬原以爲如此便可給他們一個震懾,畢竟還有另外三個兒子對東宮虎視眈眈,可當前去傳旨的內侍帶着臉上一道清晰可見的鞭痕狼狽回來,說是其他三位大王也在場,全都支持楚王和齊王,說是攘外必先安內,回頭一併請罪,他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沒昏厥過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跌跌撞撞出了這花萼相輝樓,只覺得心中又悲憤,又驚懼。
這些逆子們,怎麼就不知道凡事都要有分寸!儀王和太子一系被清洗乾淨也就算了,延王已是母族衰微,本身又被李隆基廢黜了王位,而平原王等人逃脫就逃脫,只看至今未曾有任何音信傳來,就知道他們也是保命爲主,如此便徐徐追查,何苦還要在十六王宅中掀起那樣的風波?
李璬已經完全失去了對幾個兒子的控制,政事堂中亦是爲此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裴寬早已辭相,如今接替的宰相如中書令賀蘭進明,最是擅長見風使舵,李璬爲人優柔寡斷,反覆無常,幾個兒子爭權奪利,他這個宰相根本就制衡不住,也不想去得罪未來的東宮。從前事情鬧大的時候,他甚至不得不去使人去請京兆尹宇文審出頭,指望那幾位皇子能夠看在杜幼麟在宇文審背後撐腰的份上,少惹點麻煩。
要是姜四郎還在長安,也許不至於會像現在這樣!
賀蘭進明從前最爲自負的人,對杜士儀都不放在眼裏,如今卻禁不住懷念起姜度的強勢。至少有姜度的強勢,就不至於縱容得那幾個皇子如此胡作非爲。只可惜,李璬怎麼可能全心全意信賴杜士儀的姻親?而自從張良娣自盡,姜竇兩家就已經搬離長安,天子也默許了。昔日華宅美室,如今已經成了空宅。升爲中書令的他看了一眼侍中房琯,後者當即憤而說道:“我親自去見杜幼麟,這時候只能指望飛龍騎了!”
房琯乃是當年張說執政時就頗爲欣賞的人,而後又和李適之有過交情,論資歷論人脈,在朝中都頗爲突出,性格爲人都有些書呆子似的耿直強勢,賀蘭進明素來對其忌憚非常。此刻見房琯竟然不問天子就打算去請杜幼麟出馬,他暗自哂然冷笑,心想這果然是個直來直去的書呆子,嘴上卻什麼都沒說。直到人一走,他立刻召來一個內侍,吩咐其到天子面前稟告房琯的自作主張,等到安排好了,他方纔得意地計算起房琯還能在政事堂多少天。
“相國,賀蘭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