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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堅忽然明白過來,兩人目光相碰,不由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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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希烈六十出頭,精通玄學,看重養生之道,他是個素食者,從年輕起就不沾葷腥,老了更是偏執,連那肉湯也不沾一星,平日只喫些蔬菜水果,南詔物產豐富,有很多叫不上名的奇珍異果,這倒對了他的味,還有南詔女子性子爽直,和中原女人大不相同,讓他在牀上變得年輕,一來二去,原本枯燥無味的出使生涯竟被他品出滋味來,整日裏爲口腹之慾和聲色之娛而忙碌,以至於出使正事反倒成了副業,不過他雖然主次顛倒,但有一點卻毫不含糊,那就是他纔是大唐正使,任何人不得凌駕於他去和南詔接觸,這是李林甫再三交代過的。
他要防備的人有兩個,一是韋堅,黨閥分明,道不同不與之謀;第二個便是異軍突起的李清,正如韋堅從太子那裏得到密函,陳希烈也同樣接到了李林甫的密函,讓他注意李清,此人身份恐怕不是一個小小的護軍副將那麼簡單,對付此人能拉攏則拉攏,若拉不攏則要防止他越俎代庖,奪走南詔的主導權。
但陳希烈尚不及考慮該如何對付李清,他卻突然病倒了,病很重,彷彿中風一般,躺在牀上渾身不能動彈,連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彷彿在一夜間衰老了十歲,據多名南詔名醫會診,陳相國是因房事過度,導致體內陰陽失調,從而被外邪入侵所致,須臥牀靜心調養一月,不可勞累,否則性命堪憂。
偏這時,南詔國爲歡迎吐蕃使者舉行盛大歡迎宴會,亦邀請大唐使臣出席,陳希烈染病在身,不能前行,爲了不墮大唐聲威,讓偏邦蠻族輕視,大唐副使韋堅義不容辭地接過重擔,代表大唐出席了宴會,隨後一系列的國事活動頻繁,皆由韋堅代表大唐出席,漸漸地韋堅便成了大唐的唯一合法代表,至於陳希烈,他的病剛剛要好,卻又莫名其妙惡化,用南詔名醫的話來說,“色是刮骨刀,六十幾歲的人了,卻不注重保養身子,那自然要刮上個一年半載,纔會慢慢康復。”
有時在夜深時,偶然會從陳希烈的房裏發出一句虛弱而短促的咒罵聲,“韋堅,你做得太過分了,天不能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