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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危亡之際,高貴者勞心,低賤者勞力,只有緊密團結在高貴的滿人周圍,鮮人才能存族,才能在這大爭之局中活下來,迎接未來的大同之日。”
血脈衛道論的核心就是這些言論,不再強調滿鮮一體,反而更清晰地劃分各個族類,依照族類確定權責和地位。滿人依舊如大清時代一樣,喫鐵桿莊稼,但跟大清時代不同的是,滿人除了當兵,還壟斷各類營生。包括官吏、經商等等活動,無滿不成行。總之將康熙、雍正和乾隆三帝新舊交替時代所有出現過的利於滿人的政策全都用上,以確保滿人穩穩居於建州朝鮮這座金字塔的上層。
絕大多數鮮人被定爲“鮮戶”,種地、開礦、鞍前馬後效力,世代不得解脫。而鮮人儒生、軍官以及可信的鮮人士兵,則被授以“鮮旗”,他們不僅不揹負賦稅,還有權獻上自己的女兒或者姐妹,借女人這層關係,讓兒侄輩沾上滿人血脈,由此脫離鮮人身份。
這一套承自八旗,但加以血脈貴賤論的新體系,確立了“滿人”、“旗人”、“鮮人”三個族羣等級。而在三個等級之外,還另設了一等“漢人”,這一等雖名爲“漢人”,真是漢人的卻不多。但凡有罪鮮人,旗人,都被降到這一等,跟少數鮮化漢人混雜在一起,淪爲最低賤的族類。
“漢人”無償承擔勞役,官府就只保他們不死,幾乎就是無刑期的囚徒。同時官府以各種言論抹黑他們的出身,營造出一個“罪族”,讓原本居於下層的鮮人等級有了對比,不再覺得自己是最卑賤的一等人。
整套體制看似跟八旗沒太大差別,但受英華所開今人世的影響,以及各項治國技術的成熟,這套東西解除了舊八旗制基於各個奴隸主的依附關係,凝聚出一個國家機器,使得往日人對人的奴役和依附,轉變爲階層對階層的奴役和依附,往日八旗制裏的“包衣”在建州朝鮮消亡就是一個例證。靠這一項大義,建州朝鮮也算是勉強步入了今人世,國家機器開始能以接近今人世的效率運轉。
到永和八年,建州朝鮮靠鴉片種植以及跟遼東的走私生意,不僅養活了一千萬人,還建起了一支十多萬人的火器軍,在其國史《建州大清志》中,永和皇帝被譽爲“中興之主”,就基於這樣的“政績”。
在英華的滿人犀利地指出,沒有大英放眼全球,根本不想接盤朝鮮這個爛攤子的大背景,沒有大英開發遼東,征剿另外兩股滿人勢力的大潮,建州朝鮮早就是滿地墳塋,人人相食的地獄了。而這樣的言論,建州朝鮮的滿人卻是充耳不聞,他們早已不把留在英華的滿人當本族看,而且建州朝鮮厲行鎖國之策,這些言論也不會擺上臺子。
“永和中興”太過短暫,永和八年時,遼東進入開發高潮,貿易更爲興盛,來自英華北方、大韓以及日本等處貿易資本紛紛出手爭搶盤子,建州朝鮮再沒辦法靠地利優勢維持貿易優勢,國中百物減產,萬民呼號,矛盾激化。同時已經成年的永和皇帝就如他的祖輩順治一樣,再也不滿八王治政的格局,藉機出手奪權,建州朝鮮的第一次權柄之爭爆發。
這場政爭以愛新覺羅宗室的徹底失敗告終,畢竟高起和阿桂掌握了全國七八成兵力,而永和皇帝還依靠高摯等心腹經營了一小股勢力,決定性的一擊更來自諸葛際盛所代表的官僚體系,原因是愛新覺羅宗室沒有領會到諸葛際盛所舉血脈大義這塊招牌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