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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關鳳生的介紹,李肆對這座礦場的情況也漸漸有了更深的瞭解。轉過了山樑,整個礦場就落在了李肆眼中,記憶裏的凌亂景象,此刻在眼前真切而有序地呈現。
山頭被刨去了一小截,露出一道光禿禿的乾土截面和一座四五米深,數百平米寬的大坑。一個黑黢黢的洞口朝山肚子裏延伸,叮噹敲打聲在洞裏一直響着。李肆隱約記得,這礦洞有上百米深。
山頭百米外就是一條寬有三四十米的大河,河岸邊停着一長串的木排小船。河岸之上一字排開幾個大坑,每個坑邊都立着一根高大的十字木杵,那該是粉碎礦石的選礦坑。遠處山腳下有一排低矮的磚窯,木柴堆得滿滿的,該是炭窯。而在炭窯不遠處,依稀看到一座冶鐵爐的爐頂冒了出來。
這是個熙熙攘攘的所在。碾礦的、燒炭的、背運礦石的,上百人在這裏來來往往,炭窯冶鐵爐在山壁下的大坑一側,另一側的坑頂則密密麻麻搭着數十座草棚。和草棚對着的河岸邊,一排十來間木屋規整潔淨多了。幾個護衛靠在木屋邊,警惕地看着所有人,似乎每個人的屁股裏都夾着一片礦石似的。
看着那片草棚,賈狗子和吳石頭的面孔驟然跳出腦海,李肆微微嘆氣。記憶告訴他,住在這片草棚裏的人,都是村裏那些失了田產宅地的破落戶,賈狗子和吳石頭的家也在這,他們就只靠着這座礦場而活。而對面那排整齊木屋,則是客長課長一類管理人員,還有那些護衛們住的地方。
去年這礦場總共出鐵四十萬斤,聽起來數字挺可觀的,可商人給的價,每百斤只有一兩二錢銀子,市面上的價則是一兩六錢【1】。原因不僅是鍾老爺的“調控”,還在於煉出的生鐵質地不佳,不過這也是這種黑礦場的普遍水平。
李肆粗粗一算,這礦場的年產值居然也有5000兩白銀……
可再一細算,四分之一被鍾老爺生生拿走,剩下三千多兩,二百來號勞力,連飯食帶薪水,就按每年十兩銀子計算,這就是2000兩。賴一品和客長、課長,以及那羣護衛,又要分走1000兩。關鳳生和田大由,以及炭頭、鍋頭這些“中層”,外加二三十號爐工,薪水一算,沒了。
這還只是人工,生產成本呢?礦石不算錢,炭火什麼的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