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里·曼特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哦,不,恐怕不對,”尤斯塔西說。“哦,不,不,不,不,不。你那位新教畫師這一次沒有把握準。因爲在人們的印象中,你從來不是獨自一人,克倫穆爾,而總是與別人在一起,研究着那些人的面孔,彷彿你自己打算爲他們作畫。你讓別人想的不是‘他長得什麼樣?’而是‘我長得什麼樣?’”他迅速走開,又轉身回來,似乎想在移動時抓住那種相像性。“不過。瞧那兒,誰也不會願意反對你的。從這一點看,我覺得漢斯實現了他的目標。”
當格利高裏從坎特伯雷回家時,沒等他脫去沾有旅途上的泥漿的騎馬服,他就一個人把他帶進來看畫;他想在府裏的人見到他兒子之前,先聽聽他的看法。他說,“你母親總是說,她看上我不是因爲我的長相。當畫像送來時,我意外地發現自己還是很有虛榮心。我印象中的自己還是二十年前離開意大利時的樣子。當時你還沒有出生。”
格利高裏與他並肩而站。他的目光停留在畫像上。沒有說話。
他意識到兒子比他還要高: 當然這沒什麼。他往旁邊站開一步,儘管只是在想象中,用畫師的眼光打量着兒子: 這孩子皮膚細膩潔白,長着淡褐色的眼睛,身材修長,猶如某座遙遠的山區小城裏一幅現出溼印的壁畫上的二級天使。他想象着他是一位青年侍從,在森林中騎馬疾馳而過,黑色的捲髮在一圈細小的金色束帶下飄動;而他身邊的那些年輕人,奧斯丁弗萊的年輕人,頭髮剪得很短,眼睛像劍尖似的銳利,像鬥狗一樣變得日益健壯。他想,格利高裏就該如此。他完全像我所希望的那樣: 他的直率,他的文雅,直到考慮成熟才發表見解的那種含蓄和善解人意。他對他產生了滿腔的憐愛,他覺得自己可能會哭出來。
他轉向畫像。“恐怕馬克說得對。”
“馬克是誰?”
“一個跟在喬治•博林身後的傻小子,有一次我聽見他說我看起來像個殺人犯。”
格利高裏說,“您難道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