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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帶鼠人三姊妹艱囧生活,鼠人漸漸大一些了,卻在一次閒聊時,被鄰居三大媽講:“奶奶,這伢兒,怕長不大!”
“怎的?”母親一臉驚異。平時相處,鄰里關係相當不錯的,今天竟然當面說這樣的話,母親不理解,甚至有點嗔怒。
“嗯——”三大媽從容不迫說,“我看,這伢兒太聰明!”
“哦——”母親緊繃的心一下放下來,明白三大媽說的是好話,民間向來是有“聰明的孩子難長大”的說法,忙轉嗔爲笑道,“他哪有多聰明呢,不會的。”
母親嘴上雖這麼說,心裏還是有數的。去年夏天請篾匠來家打席子,幾天中,篾匠師傅也屢次講“這伢兒聰明”。“怎麼個聰明啊?”母親將信將疑,一個做手藝的在這幹幾天活,能看出個什麼所以然呢?
“嗯,我每次打席子邊打到最後一根,他總會說,好——了——”篾匠高興地說出他判斷的理由。
這事鼠人後來也聽母親反覆說過,那時他也已有些記憶,長大後也產生了自己的分析和看法。他自小內向,不善與人交際,家屋後門壩頭外的天地都很少涉足。要走出去,往往都是兩個姐姐帶着,所以,他對兩個姐姐很依戀,有點跟屁蟲的味兒。有一年冬天,姐姐要去“舞花船”,搞文娛演出,他也非要跟着去,姐姐不能帶他。他就對着西北風哭了很久,結果得了肺炎,自言自語“要咳高——要咳高——”好一陣,還是母親花了兩鬥米到孃家街對面找藥店老闆換了配尼西林才醫好。所以,有個手藝人來家幹活,實際就是對他打開了一片神奇的世界。篾匠打席子,從放料鋸竹子,鋸的有長有短,到破竹子、劈篾子、蒸篾子、刮篾子,直至探下門板,架在長凳上,篾匠師傅在板上面把準備成熟的篾子排好,踩腳下,一根一根地編織,真是一個宏大的工程呢!鼠人喜歡靜靜地看,仔細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