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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着說着走出房門來,走在前面的嬸子向大門上看了一眼,臉色立刻由晴轉陰,拉住秋萍直往外走。站在門前場上,回頭看着門框,說:“這門哪能進啊,也太讓人難堪了吧!”
梅姐不曉得又發生了什麼情況,往門上一看,不覺臉也發了熱。原來大門被新刷了紅漆對聯,內容讓她心裏不禁打起鼓來。這是啥時弄的呢?正感到不知說什麼好,卻聽姑娘道:“還是等人回來,看看再說吧!”
說話間,只見從後門走進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中等個子,身材勻稱,穿灰色尼龍布對襟上衣,藍色咔嘰布褲子,看上去很合體;長方臉,西裝頭,頭髮蓬鬆向上,給人感覺個子挺高;麪皮白淨,眼睛明亮,神態從容大方。秋萍心裏不覺一驚,想:“此人氣度不凡,樣子不像農民,倒像是書生呢!”
這回來的年輕人正是莊富生。他見梅姐一行四人已進屋,都在堂屋站着,忙客氣地挪動板凳,連說“請坐!請坐!”客人們沒有推卻,也就坐下了。莊富生又到竈間端茶,母親已盛好了幾碗雞蛋茶放在竈邊。莊富生端茶碗過來,掃了一眼坐在梅姐左旁的姑娘背影:她穿着深藍色勞動布工作服,顯得肩寬腰闊,如一堵牆,和梅姐苗條身材真是對比鮮明。特別是她的長頭髮散披在肩,看不到脖子,腦袋就像直接長在肩膀上似的,不禁心中黯然。
富生先將兩茶碗分別雙手遞給嬸子、嫂子,又轉身回竈間接過母親的另兩個碗,先給姑娘遞上,姑娘站起身雙手接了,卻放到梅姐面前。富生再遞一碗,姑娘又雙手來接,莊富生定睛一看:她臉皮黝黑,五官粗放,眼眸子到明亮幽深。心下想道:“這姑娘特別,感受不到女人氣質,到有男人的風格。不過舉止行動細心有禮,也還不錯。”
喫完茶,梅姐提議到外面看看宅基地,莊富生也跟着一起出去。母親在竈屋早已糯米下鍋,菜餚也準備好幾樣了。
莊富生家住在河道拐彎處。原先這裏是莊家大莊園,四面圍着河溝,中間是開河堆土形成的高墩子。現在門前右側高墩子已在重新安排舊河山時平到南面、西面、西北方向的河裏去了。剩下東面和他家住宅後的這段河道,還是能讓人感受到當年圓溝的風韻。河面寬綽,河水很清,河邊長着高高低低各種樹:烏桕、垂柳、重陽木、枸骨樹等,當然也不缺結果實的桃樹、梨樹。時已初冬,門前平整的菜畦裏青菜肥厚油嫩,蘿蔔裸出潔白的上半身,挑着茂盛的綠葉在風中搖曳,仍不乏生機。轉過菜地來到屋子東山頭,是一塊約三四分地的竹園。翠竹高挑,疏密有致,微風吹動竹葉,沙沙作響。竹園外側就是圍繞宅子的河溝了。清澈的水面上,時有一兩片金黃的葉子輕輕落下,似與柔水相吻。莊富生說:“要在春季,桃紅柳綠梨花白,竹園裏雨後春筍挑着露珠,給人的感覺還要好呢!”姑娘若有所思,輕言細語道:“秋高氣爽,丹桂飄香,是成熟的季節,收穫的季節,也是播種希望的季節——我很喜歡秋天呢!”莊富生心悅誠服,情不自禁地點頭讚許道:“說得很對噢!”
在宅基地轉了一圈過後,梅姐說:“時候不早了,午飯也已準備得差不多了,喫過再走吧!”衆人也不太推辭,跟着都進了屋。簡單的午餐,氣氛隨和輕鬆。莊富生也極盡地主之誼:敘談應答,勸進款待,直至臨走遠送河壩外大道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