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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白站在一旁,心中暗自竊喜,臉上卻不動聲色。他深知,這一切多虧了蘇東坡大學士平生的美食造詣,那流傳千年的珍饈玉饌,如今在他的手中煥發出了新的光彩。靠着蘇大學士的私家菜譜,再輔以他自已的獨到手藝,個人魅力與賞罰分明的手腕,李昊白信心滿滿,相信他完全能夠以此籠絡起早期的人心。
然而,製作這道佳餚的成本,卻讓李昊白感到頗爲肉疼。豬肉在平朝雖非昂貴之物,但此時的豬種卻遠非優良,養殖方法也頗爲粗糙,導致豬肉瘦而騷味重。在這古代中國,唯有三地的豬種堪稱佳品:浙江的金華豬、湖南的寧鄉豬以及東北的黑豬。豬肉的廉價,也難以掩蓋調味料帶來的巨大開銷。黃酒、醬油、蔥姜等調料尚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八角、桂皮等香料的昂貴他也只能咬牙忍受。但最令他瞠目結舌的,莫過於糖的價錢——一斤糖竟要價九十文錢!這樣的價格,除了富貴之家和鹽商大賈,尋常百姓根本難以承受。李昊白不禁苦笑,這道東坡肉夾饃,雖美味無雙,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啊!
自東坡肉驚豔亮相之後,李昊白家小院的慶功宴便如火如荼地鋪展開來。那東拼西湊而來的桌椅板凳上,琳琅滿目地擺滿了同樣費盡心思蒐羅來的長安佳餚。尋常的水盆羊肉、湯餅、餺飥、蕭家餛飩自是不在話下,更有那香氣撲鼻的肉脯與烤羊肉令人垂涎三尺。而各式各樣的精緻菓子,也如錦上添花般點綴其間,令人目不暇接。
少年們的歡聲笑語,引得附近鄰居們紛紛駐足圍觀。李昊白見狀,熱情地邀請鄰居們一同加入這場饕餮盛宴。一時間,小院內人聲鼎沸,觥籌交錯,氣氛熱烈非凡,好似舊日長安的繁華都被重現在了這方小小的院落之中。
“我,李昊白,初來乍到貴寶地之時,孑然一身,無依無靠。如今能在青龍坊立足,全仗各位街坊兄弟們的鼎力支持與深情厚誼。你們的照拂,我銘記在心。今日,我借這杯酒,向各位表達我最深的敬意與感激。來,我敬大家一杯!”李昊白舉起酒杯,向衆人遙遙祝酒,隨後一飲而盡。
“古人有云:‘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今日,我李昊白能回報給各位的,雖是綿薄之力,卻也是一片赤誠之心。每每想到此,心中總覺慚愧,深感自已所做遠遠不夠。放眼這長安城內外,世道艱難,猶如猛虎下山,欲擇人而噬。在這亂世之中,生存之不易,無需多言。但若想求得一線生機,唯有我們攜手並肩,同仇敵愾,方能抵擋外敵之侵襲。”
李昊白言辭懇切,頗具誘導之力,接着說道:“這幾年光景,我李昊白都看在眼裏,咱們青龍坊的街坊們,無一不是勤勞刻苦之輩,然而生活境況卻依舊窘迫至極。那些幫派勢力,乃至那些無所事事、遊手好閒之徒,都敢在咱們的地盤上撒野、欺凌。這究竟是爲何呢?說到底,還是因爲我們青龍坊的人心不齊,力量未能匯聚於一處。倘若我們連爲了共同的利益去拼搏都不肯,那還能指望誰來守護我們的家園?誰又能來保護我們的家人呢?”
“昊白小兄弟所言極是啊……”人羣中,有人低聲附和。
“昊白大哥的話,確實沒錯。”又有人接口道,聲音雖輕,卻帶着堅定。
議論聲漸漸在人羣中響起,如同細水長流,匯聚成一片譁然。李昊白敏銳地捕捉到這股湧動的情緒,知道時機已經成熟,於是繼續他的慷慨陳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