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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儘管席間珍饈美味琳琅滿目,淳于曦與李昊白先前所玩的“你喫我猜”遊戲卻已歷經數輪,盡是甜雪、水晶龍鳳糕、玉露團、金鈴炙等甜蜜點心。此刻李昊白只覺喉間彷彿有小火焚燒,渴燥難耐,急需一杯清茶或甘泉來解渴。
即便如此,兩名少年男女間那惹眼而高調的親暱舉動依舊惹得席間不少同齡賓客側目而視,白眼與嫉妒之色交織在一起。與二人對面而坐的李芸榕緊緊盯着他們,心不在焉地夾着菜餚送入口中,動作機械而呆板。對於淳于曦與李昊白之間的這段情緣她始終捉摸不透——在她眼中李家能與侯府結親自然是美事一樁,對淳于曦這位潛在的弟媳亦頗爲滿意。然而她更希望此刻陪伴在淳于曦身畔的能是自已的幼弟李嗣麟,唯有他們二人才是她心目中天造地設的一對。
坐在她一旁的李雨薇則是面色鐵青,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對卿卿我我的佳人,面對滿桌佳餚卻遲遲無法舉箸。她實在難以理解李昊白這般扶不上牆的爛泥究竟有何魅力能夠吸引淳于曦這位世家出身的相府千金青睞?她莫不是被市面上流行的傳奇小說迷了心竅,纔會看上這等盲流?思及至此李雨薇只覺心中更爲惱怒,彷彿有一股無名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燒。
李嗣麟坐在一旁將大姐和三姐的種種反應盡收眼底。他輕輕晃動着手中的金盃,將杯中乳白色的奶酒搖勻,緩緩送至脣邊,同時眼珠不停轉動,似在思索着什麼。須臾間他似有所悟,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放下金盃緩緩站起身來。
“大姐、三姐。”李嗣麟恭敬地向二女行禮道,“小弟失陪片刻,前去如廁。”言罷他轉身離去,步伐輕盈而矯健,彷彿一隻虛心的賊貓,隱藏着心底的小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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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之後,日光斜灑,李昊白與淳于曦、高鈺二姝步出設宴的中堂,三人結伴,閒庭信步。白貓高白白悠然自得地躺在李昊白的懷抱中,那舒適的姿態,彷彿訴說着午後的慵懶與愜意。
他們穿廊過巷,終於來到前院中庭。長月公主府的中庭,雖無那些揮霍無度的王公貴族府邸的奢華與寬敞,無法讓兩支馬球隊在此盡情馳騁、揮杆擊鞠,但亦足夠開闊,可容納上百人的儀仗威嚴列陣。此刻,午後的陽光斜照在中庭,文人墨客們陸續到來,公主府也開始爲夜幕即將降臨的晚宴做好預熱。
公主府不惜重金,聘請了長安城內最負盛名的百戲俳優、雜耍伶人,還有當下最受歡迎的樂班與舞伎。他們各展所長,或唱或跳,或奏或演,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其中,那些棕黑壯碩的崑崙奴,以及擅長異域幻術的波斯僧,更是讓人們大開眼界。波斯僧吞吐火焰,劍入喉中,卻又毫髮無損,引得衆人連連驚歎。還有那些能用笛聲驅使毒蛇起舞的天竺僧人,他們的表演更是驚心動魄,令人歎爲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