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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张孺人七十寿序
予既与湘潭袁漱六编修为笃古之交,又申之以婚姻,于是通知其内外戚好与其贤懿长者之行。岁在戊申某月,为编修之妻之母杨母张孺人七十生日。编修来告曰:“往予家居,岁时庆燕,则鞠捧觞为尊者寿。今官挂朝籍,而外姑既耄,不克前献一尊,于心嗛焉。拟为诗一章,遥展私忱,祝其强饮强食,深长难老。使妻之兄弟歌之,以侑其亲。子如韪余,则请为叙述作诗之意而并致之。”对曰:“敬诺。”
编修遂言曰:“外姑,吾邑张顾堂先生之孙,幼随祖父汾州同知任。张,故巨室也。年二十,归我外舅武陵杨介亭先生。先生之父云斋公官邳州知州,外舅姑并侍官所。邳州君之为政,挈巨厘细,秋毫必躬,倾身从公。凡私家之务,外焉委之介亭先生,内焉委其贤配刘太宜人,而外姑实赞襄之矣。外姑贳姑之劳,代夫之劬,先众手而作,后一家而息。饮馔旨甘,非亲调不以进;囊筐琐杂,非手不以告。由是阖署疏戚必是之为倚,仆婢必是之为服。邳州君既罢官,家湘潭,旋捐馆舍。介亭先生以哀毁得心疾,或旬岁不省人事。而刘太宜人亦以年迈羸弱,不时病作。外姑两侍汤药,夙严莫戒,既烦且殆。未几,而太宜人弃养,介亭先生亦贞疾不瘳,沉废二十余年。外姑饰性笃终,毕虑自支。自药饵以及诸奇珍产,凡可以卫夫之病,亡所不致。自己身以及子女之耆,凡所以损家之故,亡所不啬。盖其行谊之称于人者,大率类此。”
国藩窃观世禄之家,习佚崇奢,安坐而不事事,其端多起于妇人。孺人以张氏之子,室于杨氏。张氏屡叶承明,青赤之绶数十。孺人祖父皆为外吏,叔父经田巡抚贵州,悫田守衢州,慧田官教谕,而杨氏以宰相尚书之后,华毂高盖,世不绝人。孺人内外名家,履丰荐盛,其势宜日即骄靡。乃悖谨朴懿,壹法乎贫薄远虑者之所为,可谓秉心塞渊,较然拔乎尘滓者也。其膺多福,不亦宜乎!编修之为是诗,亦颇表其履泰思约之德,而推原其寿康之由。故余为叙述大凡,亦以忝居婚媾之末,欲使吾家女子,闻此风范,知所效法焉。
荆门州学正郭君墓铭
物有初阜,或啬其终。有馝于后,而窒其躬。陶公之山,潜蟠册载。双雏云兴,咳腾沧海。持铎再徇,当阳荆门。祁祁学子,如饥授飧。刑狱有箴,扇仁孔永。胡德之遐,光不长炳。八龙冈下,斑竹原中。埋我铭语,载奠幽宫。
钱港肽先生制艺序
自吾有知识以来,见乡之老成夙学,笃于文律者,恒困顿无以自拔,或终身不得当于行省有司之试。而其所教之子若弟,往往分沾余技,飞腾速化以去。及吾来京师,究询四方魁桀特达之士,其先世多亦不遇。始谓不闷不亨,不诎不信,理则然矣。既深求其故,抑匪直尔也。制艺试士既久,陈篇旧句,盗袭相仍。有司者无以发覆而钩奇,则巧为命题以困之。乖割乎经文,抓析乎片语。由是为文者,有钩联之法,有补斡之方,有仰逼俯侵之患。名目既繁,科条日密。虽过百人之智,穷十年之力,犹不能洞悉其窾郤。及其彻于心而调于手,而齿己日长,少时英光锐气,稍稍衰减矣。而子若弟之濡染焉者,自其未冠,已别开简易于纤仄曲径之中,使其才得以自骋。故前者难而因者易,势固为之也。
予与乌程钱君仑仙同举进士,同出江阴季公之门。官词曹也,同居于僧舍;使蜀中也,先后同持文柄。间出其尊甫港肽先生遗稿示予,又知两家庭训,所历之艰苦曲折,同者十得八九,而不合者盖寡焉。予之蒙陋,于家大人之学,百不承一。即仑仙文鸣一时,视先生之孤诣覃思,要亦不无少逊焉。故叙先生之文而发其例于此,庶使有衡文之责者,知所措意也夫。
曹西垣同年之父母寿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