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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孫子小國毓,心裏想着離世的爺爺與爹,丁永一不知道自己是激動還是難過。他的眼前變得朦朧起來,悄悄地扭過頭去,用衣袖拭去馬上要流出的淚水。
三十過年那天,按習俗把老祖請回家,丁永一在祠堂裏磕頭。在他的身後,小兒子丁廷武和孫子丁國毓小聲說話,丁永一聽得一清二楚。廷武告訴小國毓,點晨炮、守香、鋪壓歲草,當時他的心裏就一陣陣翻騰。那些鄭重的交待,一樁一件,儀式與責任,丁永一都承於先輩。爺爺和父親教給了他,他交給兒子,兒子又交給了孫子。
(▲祠堂)
中國人就是這樣,一輩子又一輩子,長幼相繼,代代相承。
從青島村遷居至臺東鎮,丁家的住址變了,丁家祠堂裏跪拜先祖的人換了,但家風無改,習俗依舊。當年,青島村被德國殖民者強行拆除。丁永一把老宅屋頂、院牆上的瓦,一片一片地取下,全部運到臺東鎮。那些瓦,是丁氏先祖建房燒製的,每一片上面都有字。它們就鋪在現在的屋頂和院牆上。
前面院子裏的水缸,也有一百多年了。缸的半截,埋在土裏,裏面的水永遠是滿的。丁永一小的時候,也很淘氣,經常往裏扔抓來的魚。夏天特別熱時會跳進去,腦袋扣着葫蘆瓢躲在裏面。爺爺丁宏渙從來不責罵,笑着坐在一邊,手裏把玩着一枚小葫蘆。
手中的這把蔑刀,書房裏的桌椅,都是爺爺和爹曾經用過的。
丁永一永遠記得爺爺丁宏渙慈祥的笑容。當年陪得自己長大的爺爺與爹,都不在了,活生生的兩個人,變成了祠堂裏家堂軸子上的兩個名字。丁永一知道,遲早有一天,他的名字也會寫在家堂軸子上。
這種想法,讓丁永一心裏一直就有的壓力,變成更加真切而沉重。
“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