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書 (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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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鎮是“人類社會權力和歷史文化所形成的一種最大限度的匯聚體”(劉易斯·芒福德:《城市文化》),從城鎮入手能更好地觀照一方土地文明發展的程度和人們的精神狀態。
很有意思的是,陳平軍在對城市新貌和世態衆生相的抒寫中顯示出社會的進步與沉滯。隧道,改善了城市的交通條件;快遞,便利了商品流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維繫着世道人心,構建了和諧社會。陳平軍的詩筆既著錄了紫陽這方土地上湧現的孝老養親、助人爲樂、敬業奉獻、誠實守信、見義勇爲的先進人物,留存了普通人的歷史;又從一些習見的鏡頭中寫出有的人精神猥瑣、素質有待於提高的一面:泗王廟巷掃地的老大爺對亂拋垃圾者一日復一日的咒罵,麻將館走出的老頭、老太牌局得失的感慨,低頭一族的學生妹、打工仔在手機遊戲中的沉迷。
陳平軍先生一段下鄉工作的經歷,既昭示着精準扶貧大趨勢下,扶貧工作隊員的作爲和貧困戶改變生存狀態的強烈願望的一面,又寫出了某些農民積久形成的貪心、狡詐,賣弄小聰明的一面:子女在城裏有豪車豪宅,老人還想再沾一點扶貧款去修老房,比窮、嘮窮,甚至以窮爲榮,作者的筆刺向我們民族集體無意識中的民粹主義殘留。這種城市和鄉村的沉滯,很容易使人想起魯迅筆下生活在魯鎮、未莊的阿Q、王胡、小D,儘管一個世紀過去了,文學承擔的精神啓蒙的使命依然存在。
走向歷史的那端,不止於行走,在過往的陳跡中懷想,還在於從文獻中搜尋。陳平軍比《心語風影》時期走得更遠了,從落腳到紫陽的近祖溯向江州聚族而居的先祖,被唐僖宗褒獎爲義門的,歷數了這個家族經歷的幾個朝代中所發生的傳奇:人的、動物的。描述了在宋仁宗敕旨下大家族被迫分崩離析的情景,《家譜記》就是這段歷史的詩化演繹。筆者設想過在這種呈現中,是不是還可以更多點理性的審視,從社會歷史的大背景下,予以深層次的考量。因爲“只有從現在的最高力量的立場出發,你纔有可能解釋過去”(尼采),當代詩人可以而且應該有超越古人“一覽衆山小”的人文情懷,重釋歷史,實現詩性和理性的交融。
一切真的歷史都是當代史,相因、相續、相承的傳統與現實,期待着在陳平軍的散文詩中會有泯然無跡的結合,實現更爲完美的抵達。
二
“探索”與“求變”,不止於題材範圍的擴大、立意的新穎,還在於表現方式的求新、求異,也就是“陌生化”的追求。前面提到的作者在“修辭、結構、手法和風格”等方面求變的追求,就屬於這個範疇。
首先,要提的是結構的求變。結構是藝術家將內在的思緒外化爲可感的藝術形象必不可少的一步,是決定作品成敗的關鍵。清代戲曲家李漁,在他的理論作品中將結構經營放在最突出的位置上,提出“結構第一”,即將結構經營放在第一位。
散文詩與戲劇雖有所不同,不必追求戲劇語言的動作性和情節的環環相扣,但因爲其一般比較短小,必須將詩的凝練和散文的形散神聚很好地統一起來,擴大作品的容量。陳平軍在以前的散文詩中,往往有將筆墨過多集中於一點,用筆過重的地方。散文詩和寫意畫一樣,細部與整體、意筆與工筆,要搭配得當,要做到“疏可走馬,密不容針”。《從泗王廟巷進出》和《瓦房店吊腳樓》,很能顯現陳平軍結構經營的苦心孤詣,可謂“納須彌於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