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植存在現場的成功探索和詩化演繹 (第1/2頁)
陳平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陳平軍散文詩集《紫陽書》賞讀潘志遠
也就是一年半載,陳平軍先生的又一部散文詩集《紫陽書》擺上了我的書案。他前一部散文詩集《心語風影》評論的餘溫尚存,按說不宜再評,也很難評出新意,可當我一頁頁翻讀《紫陽書》百餘篇章至尾頁,輕輕合上大著時,不禁浮想聯翩,一則爲詩人的勤奮而激動和感佩,二則詩集確實觸動了我內心深處的某個命題和思考,覺得有許多話想說,且不吐不快。
我首先想到了德國哲學家海德格爾,想到他的代表作《存在與時間》裏有一個著名的論斷:“存在總是存在者的存在。”
通觀《紫陽書》諸多篇章,特別是那些題目含有“在”的篇章,可以說是暗合了這一論斷的靈魂和精髓。第一個“存在”
可以理解爲事實和現實,是客觀的,在時光中不斷成爲過往,被歲月沖洗變成舊跡、殘跡,但它還存在着;即便湮沒,它也存在過,存在是不可磨滅的事實。第二個“存在”是現場,總與人的活動聯繫在一起,爲存在準備了存在的意義,或曰得以傳承的價值,也是它因人而異、因人而作的諸種可能。第三個“存在”是客觀融合了主觀後的存在,或曰更多偏向於主觀的存在,帶着不可估量的審美價值和意義,《紫陽書》就是這種內驅牽引下的產物。
其次,我想到了笛卡爾“我思故我在”的名句。其原意爲“我思知我在”,拉丁文翻譯爲“我思故我在”。這是笛卡爾全部認識論哲學的起點,也是他“普遍懷疑”的終點。笛卡爾是唯心主義者,“我思故我在”隱含着“我唯一可以確定的事就是我自己思想的存在,因爲當我懷疑其他時,我無法同時懷疑我本身的思想”,或“我無法否認自己的存在,因爲當我否認、懷疑時,我就已存在”的詭異判斷。我引用過來,不是想去思考和演繹這一判斷,而是看到其中的“思”和“在”,而這正是《紫陽書》最重要的體現。“在”彰顯了作者的立場,深植現實和現場,有白居易“文章合爲事而作,時而著”的傳統。“思”是詩化演繹,是詩思詩情,是詩人思考的胎兒,是詩人靈魂的閃光。因此詩人的筆墨所到之處,處處噴發着葳蕤繽紛的詩意,或蔥綠,或芬芳,或金黃,垂着沉甸甸的籽粒,讓人有觀賞的喜悅、採擷的衝動和難以抑制的評贊。
第一輯《紫陽書》。紫陽是一個大的地理區域,是詩人生活所在,即詩人的過往和反覆接觸深入的現實和現場,是歷史的存在、現實的存在,也將是融入作者記憶、體驗、情感、審美后以文字場形式再現的另一種存在。這裏有太多詩人的影子和痕跡,有太多情感的觸動和內心柔軟的流露。諸如《車過紫陽隧道》中“瓦房店連接着湘渝的北蜀道,也連接着世事的兇險”的靈機一動;《從泗王廟巷進出》中“我都會與掃街大爺不堪入耳的叫罵聲相遇”的無奈和尷尬;《大排檔》中“夜也逐步起身,打着飽嗝,出門,那趔趄的腳步與正在步入門店的飢餓燈光撞了個滿懷”的通感;《與春茶談一場曠日持久的戀愛》中“我還沒有做好蒼翠的準備,你就急切地綠了”的發現和驚訝……生活是瑣屑的,唯其瑣屑裏點點滴滴的存在,讓人愉悅、苦惱、糾結、留戀,也催生着詩情畫意,潛存於心;不同的是有人溢於言,有人遊於藝,有人泄於情,有人行於文。
在這一輯中,有大量含有“在”的標題,格外醒目,如《在白鶴村徐家老宅烤火》《在北五省會館看戲》《在東城門駐足》《在任河岸邊讀瓦房店會館》《在泰山廟尋找育嬰堂》《在悟真觀讀〈悟真篇〉》《在鴛鴦水邊看一隻鳥飛過》《在鐘鼓灣喫三轉彎》《在煥古,探尋一個傳說的轉折》《在三塘村開貧困數據清洗會》《在停電的夜晚想起我的兩個兄弟》,其他輯中也有類似的標題。這些標題,看似簡單,缺乏提煉,流露着粗糙的痕跡。作爲一個有如此深厚生活閱歷、積澱的詩人,對付幾個標題的能力應該綽綽有餘,之所以這樣命名,反覆強調一個“在”字,其實大有深意。這裏的“在”,不僅是一個個時間概念,一個個地理標誌,更是一個個現實的存在,一個個現場的凸顯。切換到笛卡爾“我思故我在”上來,反覆強調“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