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實的轉變與散文詩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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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陳平軍散文詩集《紫陽書》想到的方文竹
當代散文詩充斥着小花小草、淺唱低吟的病態,這種興味的寫作對於當代散文詩顯示出合法性的危機。對此反撥與“醫治”有何良策?我認爲,關注現實生活和人的存在當屬必要的路徑。讀罷陝西作家陳平軍的散文詩集《紫陽書》,我不由得想到了這個問題,併爲他的作品與問題意識產生某種謀合性而欣慰。可以說,陳平軍的散文詩近作給予了一定的提示和解答。
從《紫陽書》看得出來,陳平軍不再“好好愛我”“心語風影”(前兩部散文詩集名),而是在“求變”“創新”中,將眼光和筆觸對準現實和歷史真實發生的事情,其路徑無比正確,四輯的內容幾乎皆寫實,甚至地點、人物、事件、場景、風物等都類似新聞報道基調。歷史是另一種寫實。可以說,作者實現了由抒情傳統向經驗表達的轉換,我認爲是可喜的一躍。
對於寫實,作者受到上天的惠賜,其居地紫陽似乎是現成的篇章,這裏無須多言。但是,寫實不是照相,甚至更考驗着寫實的功夫。《紫陽書》值得一提的亮點頗多:寫“貧困”的篇章體現出作者念社稷、濟蒼生的悲憫和壯闊情懷;寫“歷史”的篇章在不動聲色中巧妙地轉換成“當代故事”;寫場景帶動詞語的琳琅珠璣,信息量大,現實感強。陳舊的題材透出新意來,有哲理與具象的巧妙融合。一些標題頗見詩性,詩化與散文化的適度探索,等等。這些都顯示出作者的寫作功力,是“寫實”不可或缺的前提配件。
其實,作者所傳達出的內容和技巧等特色,或說作者的寫作“全貌”,在首篇《紫陽書》中已經“總結”出來了:“一撇用碧綠而鮮嫩的茶葉裝點用舊的山川,一捺用跳躍的紫陽民歌舞動任河的內心。所有的筆順起始於對萬物蒼生的虔誠,對山下踽踽前行的背影的敬畏。所有醞釀於腹中起始的句子是這篇文章的重點,其餘的結構都交給跋涉的腳步,剩下的詞語都交付給汗水與辛酸去表達,或者交給隔岸明暗不定的萬家燈火去修飾、打磨。”角度新穎,構思精巧。總體框架以“書”穿插,帶動、激活所要表達之物,既有地方性(“碧綠而鮮嫩的茶葉”“紫陽民歌”),又有超越性視野(“對萬物蒼生的虔誠,對山下踽踽前行的背影的敬畏”),第三節呼應、強化“書”的內涵並帶有未定不明的暗指,內容豐富,境界全出。
若按高標準衡量,作者的寫作尚存在一些不足。比如,與實對稱的是虛,這方面做得還不夠:意境更多的是寫意,空靈、幻化等皆虛也,虛的配額還不夠;相應地,語言還可以更詩化一些;場面和事件不必太完整,但對於寫作美學來說,有時候完整反而是殘缺,有些篇章開掘得不夠深。
以上這些若改觀,作者將會躍上當代散文詩巔峯行列。
(方文竹,男,安徽懷寧人。出版有詩集《九十年代實驗室》、散文詩集《深夜的耳朵》、散文詩理論集《建構與超越》、散文集《我需要痛》、長篇小說《黑影》、學術論集《自由遊戲的時代》等各類著作21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