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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灼華詩叢”八位詩人讀記
◎霍俊明
由“灼華”一詞,人們可能首先想到的是《詩經》中的那首詩,想到四季輪迴的初始和人生美妙的時光。太白文藝出版社“灼華詩叢”的編選目的和標準都很明確,即入選的詩人大抵處於精力旺盛的階段且寫作已經顯現個人風格或局部特徵。平心而論,我更爲看重的是當代詩人的精神肖像,“持續地毫無保留地寫塑造並完成我在這個世界中的獨立形象”(馬澤平:《我爲什麼要選擇寫詩》)。對於馬澤平、楊碧薇、麥豆、熊曼、康雪、林珊、李壯和高璨這八位詩人而言,他們的話語方式甚至生活態度都有着極其明顯的差異,但總是那些具有“精神肖像”
和“精神重力”的話語方式更能讓我會心。正如謝默斯·希尼所直陳的那樣:“我寫詩是爲了看清自己,使黑暗發出回聲。”
(《個人的詩泉》)由此生髮出來的詩歌就具有了精神剖析和自我指示的功能,這再一次顯現了詩人對自我肖像以及時間淵藪的剖析、審視能力。自覺的寫作者總會一次次回到這個最初的問題——爲何寫作?我一直相信,真正的寫作會帶動或打開更多的可能性,而詩人給了世界新的開始。這樣的詩歌發聲方式更類似於精神和生命意義上的“託付”,恰如謝默斯·希尼所說的,使“普通事物的味道變得新鮮”。
幾年前讀露易絲·格麗克的詩的時候,給我印象最深的一句是“總是太多,然後又太少”。詩人面對當下境遇和終極問題說話,並不是說得越多越好,相比而言說話的方式和效力更爲重要。由此,真正被詩神選中和眷顧的永遠都不可能是多數。
馬澤平的詩讓我們看到了頻繁轉換的生活空間和行走景觀,當然還有他的臍帶式的記憶根據地“上灣”。在米歇爾·福柯看來,20世紀是一個空間的時代,而隨着空間轉向以及“地方性知識”的逐漸弱化,在世界性的命題面前人們不得不將目光越來越多地投注到“環境”“地域”和“空間”之上……我這樣理解關於一個地名的隱祕史它有蒼茫的一面:春分之後的黃沙總會漫過南坡墳地
也有悲憫的一面:
接納富貴,也不拒絕貧窮,它使烏鴉和喜鵲同時在一棵白楊的最高處棲身
這幾句出自馬澤平的《上灣筆記》。“上灣”作爲精神空間和現實空間的融合體,再一次使詩歌回到了空間狀態。這裏既有日常景觀、城市景觀、自然景觀以及地方景觀,又有一個觀察者特有的取景框和觀看方式。詩歌空間中的馬澤平大抵是寬容和悲憫的,是不急不緩而又暗藏時間利器的。他總是在人世和時間的河流中留下那些已然磨亮的芒刺。它們並不針對這個外部的世界,而是指向精神淵藪和語言處境。就馬澤平的語調和詞語容量來說,我又看到了一個人的閱讀史,他也時時懷着與詩人和哲學家“對話”和“致敬”的衝動。這再次印證了詩歌是需要真正意義上的命運夥伴和靈魂知己的,“一個人和另一個人有了同樣的生辰”(《一個和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