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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億瞧着他,沒有說話。
葉知秋繼續道:“我說得溫病都不是《傷寒論》裏的傷寒誤治導致的溫病,而是完全不同於傷寒的溫病。病患最初患的就是溫病,而不是傷寒。要證明這一點,除了剛纔說的脈象和口渴之外,還可以反推!──如果病患得的是傷寒,那前醫用升散藥和清熱存陰藥,就算效果不明顯,也不會出現變證吧?可是爲什麼用了這些傷寒藥,病人卻出現了脅痛不能轉側,喊痛之聲連街外面都能聽到,這已經足以說明病患得的不是傷寒,而是溫病。而溫病跟傷寒不一樣,前醫用傷寒的藥才導致了壞證!如果我們繼續用傷寒的方子治療下去,是否會出現危症?請伯父三思!”
林億濃眉緊鎖,捻着鬍鬚,沉吟不語。
屋裏靜悄悄的,病患們聽不懂他們倆掉醫書,但是知道他們在爭辯這個病該怎麼治,都怔怔地望着他們。只有病患淒厲的呼痛聲不時在醫館裏迴盪。
終於,林億道:“你說用什麼方子?”
方子葉知秋早已經想好,當下道:“用二花、丹皮、梔子清熱,用石斛、生地、麥冬救陰,用鬱金、新絳屑、橘絡、桑枝、桑葉絡通絡定痛!”
林億思索他的用方,卻也沒有明顯不妥之處,病患現在雖然疼痛劇烈,但脈息倒也不危險,用這方子,就算沒有效果,也不至於馬上出現危症,而且,這病案倒也可以檢驗孫用和他們關於溫病與傷寒不同的理論。當下緩緩點頭:“好!就用你的方子,但只用一劑,而且就在這煎服。如果沒有任何好轉甚至進一步惡化,便不能再用,我會改方用我的方子。”
“師父!”林恆急忙起身道:“不能這樣,不能因爲他一番謬論就改變主意啊師父。這可是關係到咱們醫館……,咳咳,關係到病人生命的大事啊!”
他其實是想說這關係到林億醫館的名譽,的確是,如果孫氏醫館的一個小學徒跑到林億醫館裏指手畫腳說林億用方不對,而林億又因此改變了自己的用方,按照對方的意見辦了,豈不是非常丟臉的事情,後面還坐着很多候診的病患,他們要是把這件事傳出去,傳到外人嘴裏,只怕更難聽了。雖然兩家醫館關係不錯,林億和孫用和父子三個也都是同殿爲臣,以往都很友善,但是同行是冤家,相互競爭還是存在的,不能不考慮醫館的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