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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有這種兇殘的意識,實際上絲毫不足爲怪。在高加索那塊他出生和成長的土地上,流血仇殺的現象持續了幾百年,直到如今也屢見不鮮。毋庸置疑,復仇欲在斯大林剪除布爾什維克‘老近衛軍’的陰謀中,起着不可忽視的作用。但是,問題還不僅僅在於復仇。其實,斯大林首先就是個政治上的實用主義者。他辦事冷靜,老謀深算。衆所周知,他曾出於謀略而多次剋制自己的感情行動。在爭權奪利的路途上,他不只一次地捨去尊嚴而吹捧自己的對手,有時甚至還吹捧自己的死對頭。而且,只要對他有利,他就可以背棄自己的至親好友。例如,儘管他對托洛茨基恨之入骨,但在十月革命勝利一週年之際,他卻出於個人需要,把這個對手吹捧一番。他在《真理報》上發表文章,將托洛茨基捧爲十月革命起義的主要領導者,黨應該把促使彼得格勒衛戍部隊幾乎不放一槍就投奔到布爾什維克陣線上來的功績歸之於託格茨基。正如你們所能想象的,斯大林當時就這麼巧妙地把對死對頭的刻骨仇恨埋藏在心中。後來,這種仇恨兇猛無比地發泄出來,最終導致了托洛茨基的徹底垮臺。”
“另外,多年的友誼也絲毫不能影響斯大林殺害布都?穆迪瓦尼和謝爾蓋·卡夫塔拉澤,只因爲這兩人曾一度站在與他對立的政治立場上。”
“應該說您對他也非常瞭解。”周冠笙看着這位他曾一度很是崇拜的革命家和社會活動家,流利的用俄語說道,“您的說法驗證了我們所知道的關於他的情況。”
“我比任何人都更瞭解斯大林的政治野心。我剛纔和你們強調過斯大林特別記仇。不過,我認爲,貪得無厭的權力慾,纔是斯大林最主要的特點。我記得那是1928年的一天夜裏,那時我還是政治局委員和共有國際主席,我悄悄拜訪過加米涅夫,以表示我對他的支持,以及反對斯大林及其卑劣陰謀活動的立場。在我與加米涅夫談話時,我曾用了這些話來形容斯大林:‘他是一個不講原則的陰謀家,世界上的一切,全部都要服從他的權力慾……他時刻準備改變自己的觀點,只要這樣做有助於他除掉你和我……他一心想着的就是抓權。爲了鞏固權力,他暫時向我們讓步,但以後卻會把我們都扼死……斯大林只會報仇,他懷裏時常都揣着一把匕首。’”
“您的這個評價是實事求是的,因爲它不是爲某個羣衆大會準備的,也不是爲了蠱惑人心,而是單獨說給一個本身也非常瞭解斯大林的人聽的。”周冠笙點了點頭,示意那個俄國人——尼古拉?伊萬諾維奇?布哈林繼續說下去。
“現在回過頭來看,斯大林消滅布爾什維克‘老近衛軍’的決定,是他整個篡黨奪權行動的必然結果。開始,他滿足於把對立派領袖放逐到西伯利亞和監禁在集中營裏。但這僅是暫時的,因爲他正忙於鞏固自己的專制制度。這一目的達到後,他就認爲自己的地位穩固,於是開始毫無忌憚地向潛在的對手們下毒手。這些人一個一個被殺害,徹底地、永遠地退出了政治舞臺。”
“對斯大林來說,暗殺基洛夫是審判和鎮壓老布爾什維克所必不可少的步驟。而這陰謀發生在1934年,也決非偶然。這一年,我們的國家剛剛從深重的經濟危機中掙扎出來,而國家之所以陷入這一危機,就是因爲期大林在工業化和集體化道路上採取了盲目冒進的政策。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知道,全面經濟改造這一構想,首先是由托洛茨基提出來的。那時,斯大林還堅決反對過這種構想。他甚至在中央委員會的會議上聲稱,修建第聶伯水電站對蘇維埃俄羅斯來說,恰如一個俄羅斯鄉下佬試圖賣掉奶牛去買留聲機。可是到後來,當他宣佈反對派分子不受法律保護之後,他卻改變了對這一思想的看法,更甚的是,他居然將這一構想據爲已有。而且,既然托洛茨基堅持認爲農業集體化要根據工業爲大規模集體農莊生產提供必需的機器的能力而逐步實現,那麼他斯大林就乾脆來個‘全盤集體化’運動。在這件事上,也與在其他許多問題上一樣,斯大林極力要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比托洛茨基更徹底、更不妥協的革命家。”
“斯大林在農業集體化運動中,也使用了老一套的恐怖手段和強制手段。他拒絕承認一個簡單的道理:皮鞭不能代替拖拉機和康拜因。農民對集體化的抵制,使國家瀕臨經濟崩潰的邊緣。斯大林便以大規模鎮壓來回答農民的抵制。但這種鎮壓迫使許多省份的農民紛紛拿起刀槍作鬥爭。在北高加索和烏克蘭的某些省份。爲了鎮壓暴動,政府動用了武裝力量,甚至是坦克和軍用飛機。”
“然而,紅軍本身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由農民子弟組成的。他們明白,當他們在這個地區鎮壓暴動時,另一個地區的部隊也在用同一手段鎮壓他們的父母兄妹。因此,小股紅軍投奔起義農民的事件屢屢發生。也就不足爲奇了。在北高加索,一個飛行大隊拒不起飛去轟炸暴動的哥薩克村莊。結果,這個飛行大隊被解散,一半人員被槍決。斯大林的追隨者之一,國家政治保安總局副局長阿庫洛夫也很快被撤職,因爲他未能及時派出國家政治保安總局的部隊去援救一個被圍困的團,致令這個團被暴動的哥薩克人全部殲滅。無一生還。負責鎮壓暴動和指揮掃蕩工作的國家政治保安總局邊防軍司令員弗裏諾夫斯基,在政治局會議上彙報說,在北高加索的河流裏,順水漂下的屍體數以百計——討伐部隊的損失就是如此之大。同樣,暴動被鎮壓下去的情景也慘不忍睹。成千上萬的農民未經審判就被槍決。幾十萬農民被流放,在西伯利亞的集中營裏慢慢等死。”
“我知道,那一天曾有大量的俄國農民逃亡到了哈薩克省,向我國政府尋求保護。由於難民數量太多,給哈薩克省政府帶來了很大的壓力。”水井點了點頭,說道。